虚阁网 > 舒彤 > 甜心住隔壁 | 上页 下页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拿起胶带开始封箱。

  奇怪的是,乐乐似乎很喜欢她这个阿姨,来了之后,不仅改口叫她妈咪,而且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再回去,就算姊姊再怎么威胁利诱也没用。

  这正好给了姊姊一个灵感。

  把女儿寄放在她这妹妹身边,的确比跟她来得保险,即使被发现了,也能推说是妹妹或亲戚的小孩。

  因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从那时起,姊姊每月固定会给她一笔钱,做为支付乐乐保姆费和其他支出的开销,但她一毛钱也没有花用,统统存起来了。

  在她的想法里,她既然接下养育乐乐的责任,就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孩来抚养,她不喜欢姊姊给她钱的做法,也不喜欢那种感觉。

  说她逞强也好,反正她就是宁愿靠自己。

  大约一年前,姊姊因为车祸去世,她理所当然的成了乐乐的监护人。她和姊姊一向不亲近,甚至关系可以说随着两人的年纪渐长而更趋恶化,所以,对于姊姊的去世,她感到难过,但并没有影响生活太多。

  捻熄手中的香烟,她将封好的箱子搬到角落一个一个堆好。

  整整一个礼拜,总共耗去她十四个小时的宝贵睡眠时间,终于整理完毕了。看着清冷空旷的屋于和那一箱箱整齐的纸箱,她感动得直想哭。

  低头看看手表,十一点五十五分了。

  再过五分钟,她的生日就过去了。

  今年一样是孤单冷清的生日夜啊!

  她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仰头望向天花板,一边摸索着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没有蜡烛,就点烟庆祝庆祝吧!"她喃喃自语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闭上眼睛,轻轻说──

  "生日快乐!"

  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睁开眼睛一看,就见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端着一盘小小的蛋糕一脸粲笑着走进来。

  "生日快乐,妈咪!"

  汪俏君点烟的动作就这样僵住,直到那蛋糕到了她的眼前,她才恢复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

  拿下嘴巴上的烟,她还是愣愣的。

  "我故意等到最后五分钟要给你一个惊喜啊!"乐乐甜甜的笑容里有着小小的得意。"你一定想不到,对吧?"

  不知不觉,雾气蒙上了她的眼。

  "你这孩子。"可恶!好几年没这么感动过了。"你哪来的蛋糕?"

  "陈妈妈买给我的,我每天都有四十元的点心费可以吃点心,你忘了吗?"

  "人小鬼大!"她狠狠揉乱乐乐一头秀丽的发。"妈咪真的好高兴!"高兴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总算没白养她这两年。

  "快点,快点。快十二点了,快唱生日快乐歌!"

  当指针指向十二点时,生日快乐歌刚好唱完,她们将那小小的蛋糕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开动!"

  汪俏君一口气将那块蛋糕送进嘴里。

  然后,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前面说过,悲剧发生在某天的凌晨,其实就是今天。当她将那块蛋糕送进嘴里,高兴的咀嚼着时,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

  "啊──"这是汪俏君自昨夜以来,第十次发出惨叫。"好痛──"

  凄厉的叫声划破办公室的寂静。

  此刻正是午餐时间,大部份的人都外出用餐,只有少数几个还留在公司里,而苏文伶正是其中之一。

  她是创意部的文案撰写,在公司里有老处女之称。

  汪俏君因为俊俏的外表之故,即使年过二十七岁仍是孤家寡人,同事们也不以为意,尤其公司里阴盛阳衰──这一切全拜她们那个人称广告才子的老板所赐,年轻英俊多金,又有着华恺财团小开的显赫家世,简直就是黄金单身汉,不知让多少无辜少女怀着美丽梦想踏进这个恐怖的坟墓里──汪俏君虽然是个女人,但俊俏的脸在工作忙碌之余,用来调剂身心还是很受用的。

  反观苏文伶,一样是二十七岁,打扮拘谨可比女教师,个性又不够活泼,当一群人为帅哥老板发疑时,她往往只是冷眼旁观,同事都笑称有她存在,公司内的气温顿时陡降十度,彷佛可以感觉到鬼火在飘。

  汪俏君是惟一把她当成正常人来看的同事,再加上公事上的接触,久而久之,两人便熟稔了起来。

  "你没事吧?"一身灰衣灰裙的苏文伶循着惨叫声走到业务部,一眼就看见趴在桌上哀号的汪俏君。"你的惨叫声十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汪俏君捂着颊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道:"很痛啊!"

  桌上的便当是她的午餐。

  她向来习惯一边吃饭一边预览下午的行程,现在八十元的鸡腿便当只吃了两口,原因就是蛀牙。

  "牙痛?"拖来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苏文伶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大张的口。"嗯……是蛀牙,在上排数来第四颗牙齿。"

  "很严重吗?"汪俏君倏然闭上嘴。"不要紧吧,我最恨看牙医了!"

  "看牙医有这么恐怖吗?"苏文伶挑了挑眉,像是觉得她孩子气的恐惧很可笑。"如果你有定期检查牙齿的习惯,在牙齿还没蛀到神经之前就先补救,其实根本不会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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