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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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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了公主府,明玑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她坐在榻上,满脑子都是鄂士隆的身影,想着他问事的样子、骑马的样子、假寐的样子…… 不知怎地,她好想见见他那么多自己没见过的样子,而不是只能待在公主府,等着他来探望自己。这样,好空虚…… “格格!格格!”关好门,绿豆见里外无人,便高兴地走到她身边,打袖里抽出一本蓝皮书册。“您看这是什么?” “你哪来的书?”明玑虽也教过绿豆识字,但她不爱读书,无端端地不可能有书。 “刚刚额驸房里的,我趁你们讲话的时候拿了一本。” “你偷额驸的书?”她一惊,声音拔高。“绿豆,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知道丫头会偷吃,但不知道她会偷书。 “格格,我只是……”绿豆垂下脸,不明白哪儿做错了。“看您很想看书的样子,所以心痒拿了一本,想让格格您开心嘛!” “你——”见她是为了自己,明玑也不好厉声斥责。“做事这么没分寸,万一给额驸发现怎么办?” “不会啦,那箱书这么多,额驸哪会记得有几本书啊?” 这倒也是。“那……”明玑想想心安。“拿来给我看看吧。” 于是绿豆赶紧把书册双手奉上。 讨了书,明玑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 怎料没看多久,她的脸色忽然转红,小手不禁轻颤起来。 “格格,您怎么了?”绿豆一旁看得胡涂。格格怎么像见到了鬼啊?“书里面有妖魔鬼怪吗?” 闻言,明玑回过神,盖上书,敛眼喘气。 书里是没妖魔鬼怪,可是她没想到……书里竟会有那般的人与事—— 那一对对赤裸的人儿,在床上那样抱在一起…… “格格,究竟怎么啦?” 绿豆急了,不得已只好抢书,结果一翻开,换她“喔”了声,然后瞠大杏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里头的风花雪月。 最后她不解地问:“格格,这书里画的是什么啊?” 明玑的小脸布满羞色,忙不迭摇头。“我不知道。” “天底下也有格格不懂的书?” 被这么一问,她更羞惭了,相似的画面也涌上心头——她与额驸独处幽室,彼此贴着亲近,都能闻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就算是回忆,也足以让她耳根染红,有如那时的紧张。 “不如,格格拿去问额驸?” 她从回忆中惊醒,口干舌钝。“那怎么行?去问不是等于认赃?”要她去问岂不羞死?再说,这本书可是偷来的。 “那……”绿豆也想不出办法。“格格说这书怎么办?” 明玑心思慌乱,不敢再想书里的事,也无心细想鄂士隆为何有此书,只想眼不见为净。“烧了吧!” “烧了?”向来视书如宝的格格居然要烧书? “对,快烧了。”明玑不再多说,匆匆起身进了内室,不想多看一眼那本令她浑身不自在的书。 明玑并非真的不懂书里的玄妙。 她十三岁出嫁,虽然当时年纪尚幼,但嬷嬷的耳提面命可不少。 有些她早已忘光,有些……则是刻意记不清。 犹记大婚那夜,她与额驸吵了一架,结果两人没有同宿。 事后红豆告诉她夫妻必须同眠,要她请额驸来公主府过夜,可是碍于女儿家的脸面,她一直把这事当耳边风, 拖过也就忘了。 直到成亲后一年,她与鄂士隆在暖阁里读经,她还记得自己念了〈子矜〉,正向他讨教诗意时,却见他盯着自已,目光深敛。 接着他探头吻了自己的耳贝、耳垂、下颔,一直到她的唇边。他吻过的每处,至今她仍记得那股烫红。 然而不解人事的她是那么害怕,他深幽的目光、他呼息的热度……都让她觉得陌生且不安。 当他解开自己的绣袍时,未知的恐惧终于让她掉了泪。于是,她看见他僵住了,懊悔着对她的踰越,神色转为愧疚。 最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哭哭啼啼地回房了,红豆见状问她,她就如实说出额驸的举止,结果红豆也没弄彻底,就以为两人已成秦晋之好。 之后,红豆不幸病逝,她与额驸也相安无事过了好些年,两人之间情谊深笃,比起其它公主府里的格格额驸还要恩爱,谁也不会道两人的闲语。 只是,年纪渐长的明玑,却开始有莫名的失落。 她不知道维持现状对不对,只知道额驸再也不曾那般接近她,让她感觉他似乎刻意不靠近自己,而这感觉,如同她每晚必须与他道晚安时,那么不舍又无可奈何。 “格格,怎么发呆了?” 头顶忽传问话,明玑抬眼,才想起自己正在费爵府里作客。“舅母……” 费爵府是她贤妃额娘的娘家,贤妃的胞弟费扬古只比鄂士隆年长两岁,跟安书同年,如今已是满贵里的优秀少将,自安书封了荣巽亲王,费扬古便归在他麾下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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