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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这里!?”她低呼。

  他斜望着她。“怎么,嫌这里简陋?”

  “不是……”

  “出门在外,可不比你待在自己家里,要什么有什么;我想就算你嫁到古家,古家也不见得能供得起你像司徒家一般的宽裕生活。”他语带讽刺地道。

  司徒家的生意做得大,司徒长春能提供给自己的女儿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那种排场,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古家庄可以供得起。

  “我不是……”她不是重享受的人。

  司徒湘想解释,但他已转开头去继续生他的火,她只好将解释的话给吞回肚子。

  不一会儿,火光稳稳的烧着,他才回身走到她面前。

  她不自觉后退了些。

  他解下肩上的包袱,拿出里头的干粮。

  “这是晚膳。要山珍海味没有只有一些干粮可以充饥,吃不吃,你自己决定。”将干粮放在她面前,他拿了自己的份便走到门口去吃,顺便观望屋外马匹的状况。

  他说话就一定要这么带刺吗?她微微气闷。

  人质是她,她才有资格委屈、有资格生气的,不是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很讨厌她,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

  望了仍站在门口的他一眼,她伸手拿起面前的干粮,食不知味的吃着。

  填饱了肚子,火堆仍然烧着,映的屋里有些暖,初秋的夜晚不算冷,她屈起双膝缩在椅子上,头靠着墙,原本她还张着眼戒备的望着他,但随着夜愈来愈深,她的眼皮也愈来愈重,最后终于不自觉地阖上。

  她睡着了。

  他悄悄加了木柴进火堆,望了她几次,犹豫过后,终于决定到马车里拿了薄被再走回来,然后,将薄被盖上她着中衣的纤弱身子。

  她轻晤了声,但并没有醒。

  他忍不住凝望着她。

  即使以不自在的姿势睡着,她看起来仍是安详而端庄。

  一般的女子若是遇到这样的状况,肯定会吓得惊慌失措、也许干脆昏死过去,而她却没有。尽管也惊慌、无措,但她却鼓起勇气质问他、与他交谈,没被他的冷漠与恶声吓昏。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对他不求饶、也不示弱,不敢说话的时候,就张着一双戒备万分的眼注视着他。

  想起她似怒却又不敢言的表情,他几乎快失笑出来。他真的要伤害她,她能防备、阻止得了吗?

  原本,他是打算羞辱她,但是真的见了她,他却狠不下心去做。

  他从来没有欺凌女子的习惯,劫了她,只是报复古家的第一步。

  他知道,古家全并不是真心想要她;他也注意到,她走路时左脚微跛,所以她走不快。就因为她带着残缺,所以家大业大的司徒家,无法将她许配更好的对象,只好要造成她一生伤害的古家全负责。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不断绕着她转,他立刻别开眼走到门口,稍微软化的眼神再度凝结成冷漠。

  她是许配给古家全的妻子、是古家的媳妇,他劫走她,是有目的。至于她的遭遇是什么,与他无关,他不能太过关心。

  决意冷漠的心,却禁不起本能的愿望,在回头见着她熟睡的容颜时,又被温柔悄悄攻下一角……

  天才刚亮,她就醒了。

  那个男人不在屋里?

  司徒湘坐正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薄被。这里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是他帮她盖的吗?

  他怎么突然对她好了?

  将薄被褶好,她抱着被子疑惑的走向门口,看儿他已重新将马车架上马背,然后转过身,正好与她的视线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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