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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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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来上班!”我抢下扫把,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天哪!你正在发高烧,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不想看医生。”方药的眼睛出奇明亮,额头的温度也高得吓人。“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今天是星期六,星期天又放假,我想不会有什么客人打电话来的,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 “你没得选择!” 方药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了我好半晌,他突然微微苦笑了起来:“真的?我好像真的没什么选择……”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公司?还是卫琳? 方药的家里乱得恐怖,墙角还堆着一整箱的泡面。看到这种情况我才知道他的情况有多惨。 一股心痛的感觉隐隐约约浮上心头,看着他狼狈的想遮掩些什么的表情更教我难过。“方药,你去休息吧。” “你要走了?”他有点焦急的拉住我的手:“先别走……” “我不会走的。”我握住他的手,温柔的送他上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替你买退烧药。” “我不用退烧药。” 方药拉住我的手,我一个踉跄跌在他身上,两个人的重心不稳,登时跌在他的沙发上。“方药,你还在生病呢。” 他一句话也不说,因为高烧而显得特别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奇异的火焰。我心里同样酝酿着某种既期待又觉得害怕的情绪…… 方药的唇热切的贴上我的,缠绵的程度令人销魂。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火热的肌肤烧灼着我微冷的背脊。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这样了……” 他喘息的喃喃诉说着,我躺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从来没想过有这一刻,方药的心跳是那么的急切,他需索的吻狂热得让人发昏。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脑中一片空白,而身上的每一丝神经全都战栗呐喊着解放—— “方药……我们不可以这样……”我同样的喘息着,他的手在背后解开了钮扣,那唇似乎无所不在的啜饮着我的肌肤。“方药……你还有卫琳……” 他脱掉我的衣衫,火热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让我不由得打个冷颤,他立刻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肌肉锻炼得十分完美,那有力的手将我的双手高举过头,他的唇在我的颈项间呢喃,而他的胸肌温存的摩擦着我裸露的肌肤——他撩拨着我每一丝理智、每一丝狂野原始的冲动。 …… 我也能爱,我也能接受。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是个完整的女人。 我的母亲是个出奇快乐的老大大,我常常奇怪为什么她生性如此乐观开朗,却会有我这样个沉默寡言而且没什么幽默感的女儿? 早年家里生活并不富裕,五个孩子的家计相当沉重。我父亲身体不好,健康情形尚可的时候,偶尔打打零工贴补家用,其它的收入全靠母亲一个人在路边摆设水果摊维生。我是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姊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他们都是很快乐的人种;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任何笑话都可以让他们发笑的人类,就算那笑话已经被传诵过一百次,他们还是会很快乐的大笑。 现在我大哥和母亲一起经营水果行,我姊姊远嫁屏东的果农,两个弟弟一个在服兵役,另一个则没天没地的念书准备考大学。 从小,两个弟弟有大哥、大姊照顾,水果行有妈妈照顾,我唯一的工作是陪父亲散步。 也许因为我与父亲的性格最接近,父亲也是属于沉默寡言的男子,终年病痛让他很难快乐,看着妻子一个人抚育五个孩子更让他郁郁寡欢。我常常陪着他坐在河堤上,无言的看着河水和夕阳。母亲老是说我太常与父亲在一起,才会感染出如此沉闷的性格;她说幼年时我是最喜欢笑的一个孩子,动不动便吱吱咯咯笑个不停,是她与父亲的开心果,谁知道长大以后会变得如此沉闷呆滞? 放三天连假,我回去替母亲过生日,家人齐聚一堂的欢笑还是没能把我心里的郁结给打开。 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来到我的房里,温柔的看着我:“什么事情不高兴?看你一个晚上都傻傻的。” 我苦笑两声,母亲终究还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把换工作的事情、与俊朗分手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她在床畔坐了下来,看了我几秒钟之后才开口。 “你真的不爱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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