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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呻吟。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锜齐终于敢正视他的眼睛了,她握住他一直放在床上的手,犹豫地思考着。

  该如何说?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矜持起来,苍白的脸上蓦然飞起两朵红云——“好奇怪……”她浑身不自在的咕哝着。

  “锜齐?”宗撼的眼底悄悄的燃起了希望之火,反握住她的手。“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羞涩又无奈的看着他。“一定要说吗?”

  “我希望你说。”

  “我不是讨厌你。”她选择了最容易开口的先说。

  “然后呢?”

  锜齐的脸红得几乎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生病了?她尴尬地侧过身子。“没有然后了。”

  宗撼放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可笑,竟象个初谈恋爱的傻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象个傻瓜一样?”她恼羞成怒的嚷了起来。

  “当然可以。”他坐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娇美的容颜。轻轻吻着她受伤的额头,正一正色说:“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锜齐羞涩的低喃。

  “绝对不可以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我真的不能想象,如果当时你没有握住那根绳子的话——”他心有余悸的抱紧她。“你真的吓死我了!”

  她偎在他的怀里,有种心满意足的感动;知道有他这样的人为自己担心,人生似乎不再那样苦涩艰难了。

  如果他们可以早些认识——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如果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会比较快乐些?

  水平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泪似乎都流干了!她叫了又叫、吵了又吵,就是没人肯理她。

  她既委屈又难受。现在锜齐和国恩到底怎么样了?宗撼和贺东会不会误会他们?锜齐的伤重不重?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严重的!

  她又气又急的将房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一咕脑儿的往墙上砸,发出的声响几乎可以吵醒全世界,偏偏她的家人象是全都聋了一样,居然没人肯来问一声。

  “放我出去!”她气急败坏的大吼:“快点开门!要不然我要自杀了!”

  还是没人理她。

  “太过分了!什么家嘛!我根死你们了!”她大叫。终于声嘶力竭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又落了下来。她起身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一无所有。他们真的打算让她饿死在里面!

  “我要出去——”她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不要待要这里——锜齐——国恩——”

  她转身着着自己上次逃出去的那扇窗户,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用铁栏将窗户围了起来,如果她打算拆掉那些栏杆逃出去,那她大概等到一九九七都还关在这里!

  国恩答应她一定会来找她的,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锜齐伤得很重,国恩一定忙得没时间想起她。

  还有锜轩,他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交了别的女朋友?

  说不定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她无限悲伤的想着,怎么也忍不住泪水,她的初恋——

  她真的恨死了这个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这根本是个冷血的牢笼!她甚至不记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对这个地方如此深痛恶绝的。是从她的母亲开始将打牌当成每天的“主食”开始的?还是从她的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开始的?还是在她只有做错事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的时候开始的?

  呵!早记不清楚了,因为那些几乎是从她一出生就存在的事实。

  他们现在简直把她当成囚犯一样的对待,她终于稍稍能够明白锜齐的心情了。

  这的确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真的有这么恶劣吗?”老将怀疑地打量着他们。在他们的口中陆明昌简直成了十恶不赦的重刑犯了,活象他下十几十次地狱都不够似的。“他没那么糟糕吧?这会不会是你们这些家伙的报复手段之一?”

  “什么!”国恩不服气的叫了起来:“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怀疑啊?如果不是那家伙耍诈,锜齐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啊!”锜齐象只小应声虫一样附和着,不时睁着她那双无辜而又“纯洁无暇”的双眼望着他。

  “那为什么我老是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老将仍半信半疑的咕哝着,视线落在宗撼和贺东的身上,“你们说。这两个小鬼诡计多端,我上太多次当了!你们该不会也和她们联合起来骗我吧?”

  宗撼和贺东对看一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得罪她们两个,又不至于让自己良心不安?

  “怎么?说不出来啊?”老将得意地看看锜齐和国恩,“我就知道又是你们两个的诡计——”

  “不是的!”宗撼连忙开口:“因为——因为陆明昌毕竟是出钱雇用我们的人,这件事我们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我是职业道德。”

  国恩这下抓到机会了,十分开心的提醒他:“喔,忘了告诉你,贺东已经替你辞掉那个案子了。”她笑眯眯的,“陆明昌说要告你耶!”

  宗撼瞪了他的挚友一眼:“谢谢你啊!”

  贺东满脸尴尬的干笑着,“我本来打算自己告诉你的——”

  “到底怎么样?”老将没耐心的叫着;“有没有那回事?”

  宗撼看了锜齐一眼,她正一脸期待的注视着他。他哀叹一声,反正是在劫难逃了,索性拖个人下水算了。“是有这么回事,他打算抓锜齐向新闻界公布,不过他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在他的感觉里锜齐只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什么‘只不过是个小偷罢了’!”国恩抗议的反驳:“锜齐和我是掉入他设下的‘陷讲’也!他这么做太可恶了吧!况且他现在还把水平软禁在家里。”

  “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老将讶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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