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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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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宛如遭到利刃穿刺,狠划,一下比一下还要凌厉,无情,痛得他无法呼吸。 她牢牢望着他,没有挣扎,没有呼救,就只是看他。她为爱上他的自己感到悲哀,若不爱他,她就不会觉得痛,若他心里没有她,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她拿什么跟王位争夺他? 公子封心痛的收拢大掌,望进她心碎的眼瞳,想起年幼的她初次进宫时,羞怯的对他行礼,从那一刻开始,她的身影便在他心上扎了根,再也抹不去。 俞思凡所能吸到的空气正可怕的快速减少,意识开始模糊,她再也难以看清他那总是冰冷的双眼,她好想告诉他:封,我希望当你得到你所渴望的,能够让你打从心里感到快乐…… 大雪,纷飞。 五公子府悄然无声,候在公子封屋外的奴仆已站上一个时辰,他们惶惶不安,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主子没下令,没人敢入内。 屋内火盆不再燃烧,冷意逐渐笼罩,厨娘精心烹调的菜肴仍旧摆在案上,一口未动。 盘腿而坐的公子封面无表情的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思凡,冰冷的指尖,眷恋的一遍又一遍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与她的唇。 他不觉厌腻的以额碰碰她冰凉的额,以鼻尖努努她那带上五指印的颈子,心疼舔吻。 她是他的心头肉,可是他对权位有太多渴望,这份渴望日日夜夜鞭策他不得掉以轻心。 他不是父王最宠爱的儿子,他的娘亲是大理卿的掌上明珠,虽然外袓父是高官,但和王宫里其他妃子相较,身分仍旧不够显赫高贵,从以前他们母子便备受忽略,当老六得意洋洋炫耀父王的宠爱时,他只能在心里羡慕;当宸妃以破碎的花瓶当众怒责娘亲时,娘亲只能将泪往肚里吞,频频赔不是。类似的事层出不穷,他内心苦闷,愤怒,不明白同样是父王的妃子,为何父王不肯多给母亲些怜爱?同样是父王的子嗣,为何父王不肯多对他笑? 每当他表现出彩,以为父王会赞美他,结果被父王赞美的永远是只会吃喝玩乐的老六乐,时日一久,他终于明白,不论他表现得多好,父王都不在乎,既然如此,他再也不会奢求父王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要为自己和娘亲争一口气,所以,他非要击败其他公子,夺得大位不可。 除了外袓父外,他需要更多权势做为助力,是以他相中右相千金珍珠,若他娶了珍珠,不啻如虎添翼,他不需要喜欢珍珠,只要右相能助他登上大位即可。 偏偏思凡在他心头烙了印,教他迟迟无法请求父王赐婚,但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六登上大位,又或者让同样虎视眈眈的老大和老三抢得先机,要他俯首称臣,万万不可能。 “思凡,你明白我的,是不?” 冰凉的唇温存碰触同样冰凉的唇,倘若他不是公子,倘若他不是……他手指愤怒曲抓,压抑涌上心头的不甘。 疼痛冲进黑暗,惊醒思凡,她惊喘一声,猛地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总是教她心疼的眼眸,她没死?又或者她的魂魄舍不得离开他? 她怔怔望着深爱的男人,不敢开口,唯恐真是她的魂徘徊在他身畔。 “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我们在父王的命令下,和老六一同习琴,你的琴艺比不成才的老六出色,他竟恼羞成怒拿琴砸破你的头,当时你吓坏了,跌在地上,捂着伤处,却没有哭。”他那冰冷的眼眸陷入回忆,飘远。 原来……她没死,他终究没杀了她,为什么? 她的手摸向左额遭头发覆盖,已经淡到不易让人察觉的伤疤,语气虚弱,“记得……”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说话时,痛得她蹙紧眉心,连吞口水都是痛。 “你满脸是血的跌在地上,让我很生气,那是我头一次失控。”那时十五岁的他——也才半大不小,眼睁看见她受伤,只觉熊熊怒火占据胸臆。 “你动手揍六公子,也将他打得头破血流,因此……遭大王鞭打十下,我好怕你会被大王打死。”当年的恐惧,思凡至今仍不敢遗忘。 面对盛怒的大王,面对哭嚷指控的六公子,其他公子全都噤声不语,他们俩是那般孤立无援,残酷的死亡阴影笼罩在他们身上,幸好大王尚存一丝理智,才没将他打死。 “你知道当年我最气愤的是什么吗?” “我竟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保护不了,我这个五公子当得有够窝囊。”当年父王一鞭比一鞭都还要无情、用力,打得他皮开肉绽,打得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微小,所以他立誓无论如何都要变强,让旁人不敢再欺负他的人。 思凡哽咽的圈住他的腰,拚命摇头,“不,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顶天立地、傲然卓绝的那一个。” 如今已二十三岁的公子封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冷傲的眼瞳闪耀着决心,“思凡,我不能输,我不想输。” 她的心快抖成碎片,明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心意。 他以指关节温柔磨蹭她的嫩颊,语气没有高低起伏,“春郊之后,我会请求父王赐婚。” 他的话无疑是在她已然破碎的心上撒盐,痛得她连喊都喊不出来。 他的眼眸充满野心,“等我和珍珠成亲后,大事将会更加底定。” 她不晓得他和珍珠成亲后,她会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受不了看他和珍珠出双入对,即便他对珍珠没感情也一样。 “我们都会很好的。”他抱着她,轻轻摇晃,啄吻她曾经受伤的左额。 思凡避开他的亲吻,心惶惶然,不晓得今夜所为何来,“夜深了,我该走了,再不走,会惹人闲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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