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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和公子淳同声一气的公子爵挺身出头,“三哥开心都来不及,岂会为芝麻蒜皮大的小事而睡不着。”闷不吭声的晨露深知话越少越不容易被拆穿,她在一旁静观其变。

  “是吗?我以为三弟并非真心祝贺我与思凡成亲。”

  “二哥何出此言?”

  “当日三弟不也在大殿上求父王赐婚吗?”公子碧的眉优雅的向上一挑。

  “哈!三哥中意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求父王赐婚不过是……”心直口快的公子爵意识到说溜嘴,及时闭嘴。一旁看戏的公子策见缝插针,“三哥求父王赐婚正是为了气五哥。”

  公子碧目光森森的扫过老七和老八,理出头绪来,所以真正中意俞思凡的人是老五?老七和老八也在大殿上求父王赐婚,难不成是想搅乱一池春水?就他傻得跟着蹚进来。他看向默不作声的俞思凡,她呢?心里可是向着老五?

  若是如此,他可得小心防范,以免一时不察,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见公子碧带着审视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孤立无援的晨露背脊发凉,这些公子心狠手辣,她得步步为营,否则会遭他们吞吃入腹。

  如履薄冰的晨露心思转了转,眸底立即盈满泪光,无声低诉她对命运摆弄的无能为力。公子碧对她的委屈及泪光无动于衷,漠然看向老三。

  公子淳硬着声说:“我当日求父王赐婚,自是认为二嫂秀外慧中,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可父王既将二嫂赐给二哥,便是觉得你们更适合结为夫妻,既然二哥与二嫂已成亲,我断然不可能对二嫂有非分之想。”

  “我也不会对二嫂有非分之想,老七,你当日不也求父王赐婚,难道你是为了气五哥?”公子爵反将老七一将。

  公子策佯装拍拍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不过是看大家争来抢去,觉得好玩,才会跳出来闹闹。”这些各怀鬼胎的兄弟,最好是让他们狗咬狗,满嘴毛。公子碧不以为然的在心底冷哼。

  “你和五哥素来好交情,你会闹他?”公子爵根本不信。公子策双手一摊,“我无聊。”

  公子淳对上老二的蓝眸,眼下老五已与至尊宝座无缘,可嗜书的老二意向不明,加上老二身分尊贵,是不容忽视的对手,他暂时不宜与老二正面冲突,他忍气吞声,露出温和微笑。

  公子碧缓缓开口,“五弟要出城了。”想杀的,想算计的,全都出手吧,他乐得看他们互相残杀。

  晨露眉眼低敛,不看公子封逐渐远去的背影,大王的儿子死了一个又一个,下一个会是谁?美丽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勾扬。

  公子策和公子爵同时闭嘴,目送有去无回的老五出城。

  一阵风徐徐吹过,拂动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在为公子封送葬。

  灿烂阳光下,目送公子封踏上死路后,更大的难关在等待晨露。

  晨露抬眼望向戒备森严的王宫,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瞬间遍体生寒。

  如果可以,她不想踏进宫门一步,如果非要进宫,她会希望自己是为了刺杀大王,而有万全准备,而非是现下揣着满腔不安与恨意进到久违的王宫里。

  在宫人内侍迎接下,公子碧与晨露穿过重重侍卫,进入宫内。走在前方的公子碧傲然昂首阔步,不理睬后头的女人。

  晨露端庄垂目,双脚轻盈踩在刻有鸟兽花卉的青石地板上,再次进宫,恍若隔世。还记得初次进宫前,爷爷、爹和姨娘一再对她耳提面命,要她谨记规矩,没人问话,不得放肆开口,只能待在宫人内侍要她待的地方,不得擅自乱闯。

  王宫大内如同往昔贵气逼人,彷佛时间未曾流转,百花仍旧娇艳绽放,群树依旧苍翠昂立,可那些过去的美好回忆,都再也回不来了。

  宫人内侍见公子碧偕同新婚娇妻进宫面圣请安,皆屈膝一福问候,发现该是新婚燕尔的两人一前一后,公子碧的脸庞如同以往,并未特别温柔,想来就算是长得国色天香的俞思凡,到了二公子眼底,吸引力仍旧不如一卷卷冰冷的竹简。

  公子碧敏锐的察觉宫人内侍对身后女人的嘲笑与审视,他虽不喜欢她,却也不容有人轻蔑她。

  他停下脚步,朝身后的晨露指着沿途绽放的花卉,笑道:“夫人,你瞧,这花开得多灿烂娇艳。”晨露走到他身畔,跟着漾起绝美笑靥,“是啊,夫君。”

  公子碧为何突然对她友好,并不难猜测,他从小就是这样,自己的人不论喜欢与否,绝不容他人轻慢。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儿欣赏盛开的花,宛若自画中走出的天仙人物,美得教人赞叹不已。

  他们怎会以为二公子不喜欢俞思凡?瞧他目光温柔得彷佛是暖洋洋的海水,盛载满到溢出的情爱,许是从前

  他都沉浸于书海,性格内敛,不好意思表露感情,但一见到美丽的花朵,便再也关拦不住满腔澎湃的情感。公子碧顺手采了朵开得正艳的红花,簪在她发上,低吟,“果然人比花娇。”

  晨露娇羞微笑,美眸熠熠,脑海里不期然想起儿时他曾嗤之以鼻的说过:女人头上为何要簪花?丑死了,尤其是大红花,更是不堪入目。

  也就是说,他拐了弯说她丑得不堪入目,若非她所顶的这张脸皮人人都说美丽绝伦,她真会以为她丑到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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