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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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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騴星其实手脚满俐落,只是被这种场面吓得不轻,把酒倒得太多,火又开得太大,原青在生闷气,没有特别去注意,等回过神时来炖肉已经快焦了。 “该死的!”原青诅咒,身边坐着的高大男人脸上已经从不耐转成不豫,脸皮硬邦邦的。 王騴星看起来简直快要哭了。“学姐,真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她是学姐,本来就该带你的,不是让你自生自灭。” 她哪有让学弟自生自灭了?原青真的、真的很想甩了锅子走人,但想想要走的话刚才就该走了,既然都忍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让这男人太过得意。 她咬牙不再吭声,简直咬到牙都快断了。动手把锅底快焦的部分尽量除去,上面的炖肉还能勉强入口。 当然,最后他们这组敬陪末座;而那个男人的眼睛老瞪着她,好像她是本社有史以来最差劲的社员,根本带不出去,更别提参加全国大赛了。 不去最好。但这样芯容一定会很失望,她已经提过好几次那大赛有多棒多精彩…… 一直到全部收拾完毕,原青还在等那人开口叫她滚出社团,最起码也会要她全国大赛时蹲在家里。 芯容一直满脸乞求地看着那学长,原青不想看,但那人就杵在门边和食艺社的指导黄教授说话,她想不经过他都不行。 身子已经半出门槛,头上发话了。 “学妹。” 原青深吸一口气,跟芯容说:“你先把东西带回宿舍,我马上来。” 芯容原想舍命陪君子,但看到两人的脸色后,只好乖乖离开。 社里的人都走了,可能也是因为看到他们的对峙而走的;原青干脆学他双臂盘胸,仰头看他。 “学长。”她学他的口气叫。 “学弟妹要我来帮忙,我就有义务为社团争取第一名。”他审视着她,“我不认识你,一切就事论事。我自己做不到的,绝不会要求别人。刚才对你很严格,但我对谁都一样,你懂吗?” 该死!她以为他一开口不是要嘲笑她,就是要教训她,没想到他居然义正辞严,口气还有种特别忍耐的意味,像在对小孩子说话。如果她真的发飙了,在他眼里一定变成跟小孩子没两样。 她莫名其妙地不想被他更瞧不起,吸气又吐气后才说:“学长,我不知道社团的规定这么严,以后我遵守就是了。” “明天最后一次集训,也是给全团的测验,能不能跟团就看你的表现了。” 她不吭声,点头算数,趁他还没有接口,一溜烟走人。 多留下一秒,她不哓得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回到家里,又是一股酒臭味,原青蹙眉,把今晚不用的菜放进冰箱,发现里面的唓酒已经没了。 每次看到冰箱里有唓酒她都很想把它丢掉,但知道即使丢了爸还是会再买,徒然浪费钱。 “爸?”她轻声问。 “谁?”不耐烦的沙哑声从沙发旁传来。 原青走过去。果然,爸又倒在沙发旁的地上,身边还有半空的唓酒瓶,酒液倒了大半在瓷砖上。 爸醉得连沙发都躺不住,常滚下来,有一次甚至额头磕碰得红肿才醒来。 “是我。”原青又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这么晚回来?”唐益升语气很凶,“找都找不到!” “我下课就回来了。”现在根本五点不到。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是要你老爸饿死吗!”唐益升挣扎着坐起来,气喘吁吁。 原青深吸口气。“我买菜回来了,马上做饭。” “你妈如果在,才不会让家里脏成这样!偶尔打扫一下会死吗?!”唐益升重重拍了下旁边的茶几,立刻抱住头诅咒。 “爸,我先去泡茶让你醒醒酒。” 原青走进厨房,喘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浑身绷得好紧。 提到妈,她的心情就更加黯淡。妈最后几年病得严重,眼见不会好了,爸爸便开始酗酒;本来原青体谅爸是因为难过才喝酒,但眼见妈病重还要担心爸,有时还会被爸吼骂,原青的心情便从沉重转为怨懑。 现在爸越吼越凶,原青还没进家门,就已经头痛欲裂。 厨房照例是一团乱,地上还有滑滑腻腻的剩菜,不知道是家里哪一个男人又给她找事做。 她把水放在炉子上烧,动手把水槽里堆得老高的脏碗盘洗了,然后擦地板。 客厅门碰地一声关了,唐益升大吼:“干!是谁?!” 只有鞋子落地的声音,没有回答,这表示是唐原极小少爷拨冗回家了,全家也就他敢不甩老爸。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唐益升叫得更大声了,接下来又是一声诅咒,显然是被自己的叫声弄得头更疼。 “老爸,你现在自己说了什么等一下又忘了,还是省点口水吧。”唐原极嘲弄的声音已经拐到转角,接下来又是甩门声。 原青在厨房里继续忙,不想出去当受气包。她开始做晚餐,心里不知为何想苦笑——真实生活里,做饭有在分工的吗? 那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跟她一起做饭? 自己又为什么想去食艺社搞东搞西的,今天还受了气?平常她天天做饭还没做够吗? 不知怎的,在食艺社做起饭菜感觉就是不一样,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没有人跷脚等着她喂或对她大呼小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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