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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师父不在,屋内空荡荡。屋子里的东西凭空消失,干净、空得像没人住过。

  阮罂傻在门口,好阵子才意识到师父搬走了。走进屋内,看到桌上有个显眼的红,是幸运荷包。拿起荷包,她记得自己是怎样使着针,为师父绣这个荷包。她呆立着,瞪着手心荷包,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荷包湿透,才发现自己哭了。

  师父呢?去哪了?

  从这天起,阮罂失去师父的消息。一有机会,她就上山,疯狂地寻找师父。山涧里,巨树林,芒草丛,常去的地方都找遍,就连苍也消失无踪。

  草屋渐渐积累灰尘,门前杂草丛生。阮罂每次去,就挽袖子打扫。知道师父爱干净,要是哪天回来,定不喜欢屋子脏脏的,但师父再也没出现。

  无所谓啦!阮罂跟自己说。她还是照常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是莫名地消瘦了。无所谓啦!她反正武功学会了,赚钱的本事也学好了啊,但不知何故,夜半时分她常会莫名惊醒。而每每上街听闻有人奏琴,便发疯地追着琴声出处。只不过每每碰见了穿白衫的男子,她就会莫名地心紧,追上去确认对方身分。

  只不过是这样,大致上还好。阮罂跟自己说无所谓,师父不告而别,可见是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徒儿,那么她干么在乎他?她要恨他。

  讨厌他,对,讨厌这无情的家伙,就这么办!可是夜阑人静,她自个儿心里清楚,有多少个夜晚她抱着枕头,而枕头濡湿是为着什么。

  好强地,不想承认,不想输,但身体有自己的意志,眼泪有自己的意志,心要酸要痛,她真一点办法也没有。为什么呢?阮罂问自己好多次,为什么偏偏……喜欢他。

  会试榜单贴出来了,在阳光中,榜单闪烁着。一大群人,挤在榜单前查榜。有人欢呼、有人啜泣、有人晕倒、有人当场暴毙,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干么跟我们来看榜单?你有朋友参加会试?”高飞扬问阮罂。

  “没有。”他们挤在看榜人群中。

  “没有?那干么看得这么起劲?”

  “你管。”

  “唉……”有人叹息。

  高飞扬忙着安慰叹气的人。“下次还有机会,别难过。”

  “我差一点就挤进三百名贡士,偏偏考了三百零一名……”叹气的是王壮虎。

  阮罂白王壮虎一眼。“上面只写三百名,哪只眼睛看见你是三百零一名?”

  “我有感觉,我就是那三百零一名。”王壮虎瞪她。

  “呵,是噢。”阮罂冷笑。

  高飞扬扯了扯阮罂手臂,暗示她口下留情。

  高飞扬笑嘻嘻地对壮虎说:“你知道考这个多难吗?能参加会试已经很了不起了,没上榜是正常的。”

  “可笑。”阮罂冷冷地奚落。

  呃,不理她,他继续开导王壮虎。“没关系,三年后再来,你很厉害咧,像我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你笨啊。”阮罂坏坏地刻薄他们。

  “你很讨厌欸,你最近是怎样?吃了毒药吗?讲话很刻薄噢。”高飞扬抗议。

  王壮虎附议:“阮小姐,我觉得你越来越尖酸刻薄了,你越来越难相处了。”

  是吗?阮罂双手抱胸,不以为然的样子。唉,心中欷歔,瞧,她这什么德行啊?她眼色黯然了,忽然惊觉到,自己变成了师父的德行。

  师父……

  阮罂盯着榜上名字——司徒剑沧。她原以为师父会拿下第一名的“会元”,结果却考了第两百九十名,虽然还是有挤进殿试资格,但这成绩要考取状元不容易啊!

  望着他的名字,阮罂感慨。如今他在哪?名字近在眼前,人却不知所踪。

  四月,阮家喜洋洋,筹备阮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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