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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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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捺不住好奇地说:“好,你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就脱裤子嘛! “你手忙脚乱,裤子扯到脚踝就脱不下来,结果用力过猛,屁股一滑,往后栽到浴缸里……” 祖颖瞠目结舌,想象着那个白痴画面。 柴仲森很怀念地回忆着:“我赶快把你从水里捞起来,裤子湿了,绞住你的双脚,你还吃了几口水,一直骂Shit、Shit、Shit!你说我能怎么办?撇下你不管吗?只好把你放在地上,帮你脱裤子喽……当然不只裤子,将你脱光光,好心地把你放进浴缸,帮你洗头啦、擦澡啦,把你当女王那样伺候着。最后怕你着凉,找还很好心地挑了衣服帮你穿好,把你抱去床上睡。” “我以后不敢乱喝酒了……”祖颖脸颊臊热,觉得很窘。 他微笑着,拍拍她的脸。“你那天心情不好。” “因为有个作者没交稿,人又跑了,我快气死了。等等!”祖颖蹬住他,又想起来了。“好,你好意帮我,但为什么后来变成我要求跟你结婚?嗄?这是你乱掰的吧?” “这也是你说的。” “不可能!”祖颖拽着棉被,跳起来,站在床上,瞪着他。“我都喝酐了,连裤子都脱不好,怎么可能还跟你求婚?”这就太扯了。 柴仲森双手盘在脑后,笑着说:“我把你放进浴缸泡澡,泡沫很多,你就笑了,我真可怜,蹲在浴缸旁伺候你,帮你洗头,你一直笑呢。” “这跟我问的无关喔。” 柴仲森笑得很贼。“然后我就问你啦,我说,祖颖我们结婚好不好?你说,好。我又说,我发誓要的只有你,娶的人只会是你,我要你不准反悔,你又……” “我又笑着说好,对不对?” “对。” “Shit!那是因为我醉了,不知道你在问什么!”祖颖作状要踩他。 “你狡猾,这是诈欺!”柴仲森握住她的脚踝。“不好吗?我觉得我们很适合……” 祖颖蹲下,瞧着他。“柴仲森,说真的,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可以的。”他拉她下来,搂在怀里亲吻。“你别怕,可以的,我保证。” 等等……有电话响了! 两人一齐望向门口——祖颖的手机响着。 柴仲森叹气。“我就说吧……”亲密的时候总有杀风景的铃声干扰。 “不要接,” 他圈紧伊人。 “不行,搞不好是公事,搞不好有作者找我!”工作狂本性难移,拽着棉被跑去接电话了。 “喂?” “祖颖,快、快打开电视!”是总监。 “干么?” “姜绿绣自杀了……” 柴仲森载祖颖到出版社,一路上,祖颖异常沉默,她咬着手背,眼里的凄惶令他担心。 新闻已经发布消息,姜绿绣服大量镇定剂,在今早五点十五分过世,享年三十三岁。 这位长期撰写悬疑小说的作者,竟用了最平常的手段,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姜绿绣是个弃婴,在教会设的孤儿院长大,许是因为这身世,间接造成她孤僻、缺乏安全感的个性。讽刺的是,也正因为这孤独的宿命,令她敏感、多疑,触发写作的才华。除了写稿,她没做过其它工作,写书是她生命的全部。 姜绿绣的书迷得知姜绿绣自杀的消息,赶到报社,嚷着要陈士同负责。 陈士同也立刻召开记者会,表达遗憾。但这能挽回什么?陈士同还找来姜绿绣多年来看诊的精神医师,证明姜绿绣早有厌世的念头,好为自己开脱。 “姜绿绣没其它的亲人,我要帮她料理后事。”祖颖脑袋飞快地转着。 “她信基督教,等一下我要联系教会……对了,要找个不错的教室帮她办告别式……台北有哪几间不错的?”祖颖喃喃地说着。 “祖颖,我会帮你。”柴仲森揉揉她的颈子,她绷得很紧。 “我昨天……如果坚持进她家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不是你的责任……” 祖颖怔怔地望着挡风玻璃,玻璃后的世界一如往常,阳光、柏油路、人和车,热闹喧哗着。 她想到当自己跟柴仲森缠绵时,姜绿绣一个人在家,服下镇定剂,她孤单地、静静地离开人世。想到这,她面色发白,寒毛直竖,姜绿绣就这样仓促地决定了,决定放弃这世界……祖颖眼睛朦胧了,揣想着——从姜绿绣眼中望出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应该不一样吧? “如果我更敏感点,够关心的话,我会知道,我可以阻止的……”祖颖苦涩道。从姜绿绣开始懒得出门,懒得打扫,逐日消瘦,就该察觉到她的异状了…… “祖颖,你只是她的编辑,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柴仲森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祖颖蒙住脸,颤抖着,却哭不出来,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你听我说,你回出版社处理后续问题,我去帮你联系教会,打听基督教的告别仪式,好吗?” 祖颖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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