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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萧凡见徒儿为情所困,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樊烈,为师一再告诫你,你命属火,火旺于夏;香思命里带水,水旺于冬。水与火天生相克,如果香思属木,或者你属金,你们便是相生兼容;偏偏你们命定相克,偏偏你为她痴迷。”萧凡敛容忧心忡仲。“你也知道,按五行之法,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然后火克金。天生注定了香思克你,你惹恼了她,便注定了要受苦受难,这都是天意,半点不由人。”

  “哼!”樊烈倔强顽固地道。“如果这是天意,那我樊烈便不信这个天!”他狂狂的口吻令萧凡的担忧更添几分。

  “逆天不可为也,听师父的话——若你真要师妹爱你,如同你爱她那般深,除了温柔,还是温柔。强硬霸气的态度,香思不吃那套,只会让她讨厌你,只会加深你们的宿命。”

  “有一个办法可以破解这可笑的天意。”

  “哦?”

  “只要师父你命香思立即嫁给我,你对她如再生之父,养育之恩浩瀚如天如海,你逼她,她不会忤逆。”樊烈顽执地道。“师父,你帮我。”

  萧凡有些愕然,他凝视樊烈那志在必得的模样,忽然被他黝黑双瞳里进出的烈焰给怔住了。

  “樊烈……”他重重叹息。“我说了,谁都不能勉强香思,即便是你我。”

  樊烈陡然提高音量。“是师父不肯帮我。”

  “不是不肯,是无能为力。”香思是他最爱的徒弟,就似亲身女儿一般,凭着那份根深抵固的感情,他怎可能舍得以这份感情去强逼香思答应她不肯的事?这样做未免太自私太卑鄙,即使香思不怪他,他也过不了自己良心。

  樊烈还来不及辩驳,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嚷。“师父!大师姊回来了——”

  樊烈猛地起身,萧凡忽地按住他的手。

  “记住师父的话,温柔,只有温柔。”

  片刻——

  香思房里。

  樊烈狂狷的黑眸与香思盈盈漾水的丽眸对峙。

  除了温柔,还是温柔——师父的话犹在耳畔……

  望住那朝思暮想的芙蓉面,樊烈很气,气她总是不肯依他的话乖乖留在府内,气她任性的远行一再地让他担心思念,更气的是她根本不让他管。明知他爱她、关心她,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不在乎?他真的很气,有时气得想掐死她,却又想热切的吻住那嫣红双唇。

  风尘仆仆的方赶回来,樊烈便迫不及待追来兴师间罪。凝视大师兄盛怒的表情,香思只是气定神闲地迎视——唉,该来的总是要来。她坦然的面对他,甚至唇畔还噙着那抹淡笑。

  以为他要开骂了,可是她静静等了好一会儿,他却只是神思复杂地瞪着她。

  “大师兄?”她提醒他,心庭暗想快些骂完她好休息啊!

  “你……”一股怒气街上,旋即师父的话又重重敲上他脑际。温柔,只有温柔……他表情极扭曲极痛苦,很不自然地哑声道:“你……你平安回来就好。”

  香思愕然,旋即心思一转,笑意加深。唉呀,师父肯定先帮她安抚过师兄了。

  “让师兄操心了。”

  “这回去哪儿?”他很难摆出笑容,但起码——他放柔了腔调。

  “随便逛逛走走面已。”

  “总有个地名吧?”

  香思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去了恒山。”

  “恒山你去过了。”

  他竟然记得?“是啊、风景不错所以又去了一次。”她面不改色地撒谎。

  同个地方去了两次,真不似香思贪鲜的性子。樊烈这间:“是不是在那儿认识了新朋友?”他讨厌香思交朋友,他害怕香思心底有了更重要的人。

  凝视大师兄,香思眼前却浮现了与樊烈性子天壤地别的荆无疽。

  她怔仲地想起荆无痕银白色长发,月下孤寂的身影,他淡漠的脸庞、冷然的双眸,还有……还有那空灵缥缈神秘的琴音。

  师妹陌生恍惚的表情让樊烈黑眸一凛。“香思?”

  “没有。”香思回神笑了。“没认识新朋友。”

  “你骗我!”樊烈表情僵硬地指控道。“你心不在焉,第一次你和我说话心不在焉。”

  “我是心不在焉——”香思笑意隐去。“因为我好累,刚回来就有人来问东问西的,我真的累了。”她的声音温柔似水,里头的涵义却是责备的。

  樊烈怕地生气,压抑住满腹的疑问。“好,我相信你,我信你没有认识新朋友。”

  “就算我认识了什么人——”头一回,香思不顾樊烈的性子,头一回她看住他的眼神有了穿心冷意,她声音里有了难得的怒意。“我和谁做朋友,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是你的师妹,不是你的下人。”

  “你——”他愣住了。他的香思变了,她头一回对他生气,头一回那美丽的眼睛这样冷淡看他。是什么改变了她?樊烈心中一紧。

  他瞪视着眼前如此似水般纤柔的女人,忽然发现不再熟悉;今日的香思好陌生、好遥远,一种恐惧的感觉淹没了他。

  樊烈,水克火,香思克得你死死地,你不要惹恼她。

  现下,他惹恼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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