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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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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双手抱胸,很神气地开出条件。“这个戏法一百银。” “我们给!”诸位富家子弟一起掏出碎银扔上桌,远超过一百银。 老爷爷见了,拍了一下圆滚滚的肚皮。“我还会变鸽子、小猫、老鼠,每样一百银。” 微生急嚷:“玫瑰、玫瑰、告诉我玫瑰怎么变出来的!” “呵呵呵……”老爷爷抖抖袖子,抖出十几枝玫瑰。“玫瑰要先藏在这儿,至于如何瞒过人们眼睛,将它平空自袖里偷出来,就需要功夫和个人造化,但不知公子能否学得成。” “妈的!”微生卯起来,挽起袖子。“老爷爷,您即刻教我,我白微生不可能学不来。”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至多半天吧?”乐香就学了半天。“不——”微生改口。“我看我只需三个时辰就会。”他应该学得更快。 结果…… 白微生一直待到翌日深夜才筋疲力竭地离开。 至于他那一干好友,看微生变玫瑰看到眼睛个个红得像兔子。不论微生怎么变,他们分明就能看出破绽,只佩服那微生偏不服输,变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大家憋尿憋得急,又困得想死,只好通声一气骗他。 “很好、很好,微生,咱都看不见玫瑰从哪来的,你成功了。”给他雄雄地掌声鼓励下去。 白微生这才肯放他们走。 没想到变一朵玫瑰,也要这番功夫,果真处处皆学问。 解了这谜团,微生心底疏朗。银色月光下,步履蹒跚,袖里藏着三朵玫瑰,嘴角抿着得意的笑。 哼哼,爱乐香,我看你还神气不?! 重返白府,白微生稍事梳洗,却彻夜难眠。直想着明日一早,要怎样吓乐香,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惊愕的表情。 而爱乐香也睡不着,婚期订在月底,待嫁的心分外煎熬,又在月下画起一朵又一朵玫瑰。随即又抬起床畔的红嫁衣,拿在身上比着,对镜欣赏。 从没穿过白以外的衣裳,微生可会喜欢? 雀跃地拎着嫁裳就转起圈圈,看着裙摆的流苏画出炫目的红,自己也乐得笑咧了嘴。 多么得意啊,爱乐香。终于赢得他青睐,他是爱她的,否则早把那半阙诗拿来交换自由,可是他没说,乐香便明白了,微生是爱着她的。 赢得爱的人儿是神最宠爱的幸运之子,更是天下间自觉最有福气的人儿,是作梦都会笑,是花儿都要失色,那么耀眼,那满怀的宠爱。 可是却有一个可怜人,在黑暗的一隅为自己的命运痛苦。 这可怜人满心不甘,觉得世间一切都将她抛弃,她从没感到这么孤独、这么寂寞,她刚刚以为上了天堂,飞上了云端,怎么转瞬间天地变色,入了地狱。这大起大落的运程,她难以承受,她不愿接受。 她拿了一把尖刀,就往自己细瘦的腕子划下去,深狠得教那血一霎时都没赶得及流出;刀子很利,利到切下肌肤时,并未沾血。 然后,那一点点的红,才陡然地渗出,一发不可收拾,大片大片地凶猛泛滥扔了刀子,宋清丽倒床,恨恨地想—— “只差一点点,新娘就是我……但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待我这般刻薄。” 宋清丽在那一晚,月色如银的那一晚,割脉自杀。 淌血的那一刻,乐香还抬着嫁衣微笑地照镜自赏。 宋清丽诅咒幸福的人们时,那一刻,白微生躺在床上,手里的玫瑰也像她的血那样红。微生睡眼朦胧,盯着手上的玫瑰,想起爱乐香的嘴,也红润得像玫瑰花瓣,然后就捻着玫瑰花瓣儿思念她。 从不知道无心之过可害死一个人。 爱情像玫瑰带刺,红玫瑰也像血。以为唾手可得,正爱不释手,却让刺扎痛了手。爱乐香变给微生的玫瑰,早被她小心地剔去尖利;却不知道,命运的针在什么时候,要扎痛他们。 天上一轮明月如常,不带感情地映照万物。 *** 朋友带来消息,白微生去见宋清丽。要不是发现的早,他就会看见一具尸体。 再见她,微生竟浑身发寒,直冒冷汗。 “为什么这样傻?” 宋清丽幽幽转过脸来,苍白得像鬼。她将手伸出被外,握住激生的手。一对眼固执地注视他忧郁的脸。 “你为我难过吗?知道吗?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一见微生,她就益发虚弱憔悴,仿佛刻意要他内疚。“纳我为妾吧,微生,我一直喜欢你啊……你不也觉得我们很相称吗?你记得那首诗吗?是你说我那么聪明才够格当你妻子。为什么转眼你就变了?” 从不知感情这么棘手,微生不敢再说重话,只好安抚一句:“你好好休息。” 小手陡然握紧,目光锐利似刀尖,逼着他。“答应我,微生,答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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