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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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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故意升巫玛亚这只大菜鸟?!”金友吉嚷。 “我也瞭了!”黄明达跳起来。“老板知道奕贤姊最爱面子,要是升菜鸟上来,她一定会抓狂,老板也算准了,她以为她对老板来讲很重要,所以会用离开光晖来要胁他改变决定。” “可是这正好是他要的啊!”吴泰亮抚着下巴嘿嘿笑。“自己滚蛋,还不用付她资遣费,也不用找理由革职。” “这个局,太……太奥妙了。”黄明达豁然开朗,赶紧拾笔,记录此梗备用,待将来当编剧时好好发挥。“所以,巫玛亚是他的棋子,用完了,就降回去当制片助理……呃……”惊觉真相太伤巫玛亚了,黄明达顿住话语。 大伙互使眼色,偷瞄巫玛亚。 巫玛亚故作坚强,低着头,把啃了一半的大披萨吃光光,假装不受影响,心里却痛得像被撕裂了。突然想到那次决定升她当制片前,庞震宇教她弹了一会儿古琴,还随口问起一套萧奕贤借来的清朝家具—— “那些古董,外表看起来很一般,其实每件都要好几十万,愿意借给我们拍片,真的要很感谢他们……租金才算我们八万,真够意思。” “八万?不是三万吗?” 巫玛亚猛然想起,她似乎回了这么一句。所谓的回扣,指的就是这个钱吧?当时庞震宇若无其事,跟她闲聊,让她碰琴,其实是在套她的话,确认萧奕贤收回扣的事。 原来如此。她还暗暗得意他愿意让她碰琴,是因为对她特别…… “我要去尿尿!”巫玛亚突然起身,撇下披萨,僵硬着身子,往厕所去。 “她是去哭吧?”吴泰亮眯眼道,大家直点头。 巫玛亚还以为将伤心隐藏得很好,但同事们全看得出来,这小女生,被重重的打击到了。 巫玛亚躲进厕所痛哭,一滴两滴三四滴,这眼泪如珍珠洒落洗脸台,那是她幻灭的少女情怀,除了气庞震宇,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样傻,为情傻到糟蹋了自己,回想这半个多月的努力,显得多么可笑。 巫玛亚憋着满腔怒火,等所有人下班走光光。她要去找庞先生问清楚,就算被利用,也不要龟缩着,吭都不吭一声。 终于,凌晨两点,大家都散了。 巫玛亚到二楼找庞先生理论,不管他是她老板,不管他睡了没,不管大半夜闯入男人家中,有多么不适宜。 她愤怒得快爆炸了,不能再忍了。 等了一会儿,庞震宇来开门。 看见巫玛亚,他微侧身,懒倚着门扉问:“有事?” 他穿着驼色高领毛衣,黑色休闲运动裤。黑夜里的庞先生,五官轮廓更俊朗,高挑瘦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沈香味,是他常点的印有蓝天雪山的香。那双静逸的黑眸啊,俯视着她。她仰望着,忽觉得他好高好遥远,那么温柔的眼神,怎么会来自一个重伤她的男人呢? 她有些迷惘。 自己会不会是误会他了? 多少次,是他暗黑沈敛的眼眸,令她感到宁静而安心。偷偷地,将他当成精神上的寄托,疲累时的支柱。他呢?他真的像那些人说的,只当她是作战用的棋子? “庞先生,我想问你,那时你升我当制片,是为了气走萧奕贤吗?” 她要答案,暗暗希望他否认,给别的解释。什么都好,就是别让她对他失望。她曾对妈妈失望,对爸爸失望,对现实世界失望,唯一带希望来的,只有他。如果连他都让她失望,那以后,还能信任什么?期待什么? 庞震宇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进房,往客厅黑色皮沙发坐下了。 巫玛亚跟进去。“你还没回答我。”站在他面前,她一双手握得死紧。 “我觉得,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 “为什么想知道?”他懒洋洋地问。 庞震宇斜身倚靠着沙发,右手搁沙发背,长腿闲适伸展,神色安逸,姿态随兴,像个君王。相较之下,巫玛亚很弱,很不稳,她因生气而颤抖,比被质问的人还慌乱。好比那急促的呼吸声,就泄漏了她的生涩稚嫩。 她颤抖道:“我要知道,我这段日子那么努力到底值不值得。” “噢?”他微笑。“难道你这么努力,是为了取悦我?” 巫玛亚震住,脸红透,像一下子被人扒光衣服那么赤裸尴尬。这老狐狸啊,轻松的一句,就将她心思揭露。而他自己呢?隐匿得难以看透。 “你能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是。” “是?” “我利用你逼走萧奕贤。” “你利用我?因为萧奕贤收回扣,所以假装升我,把她气走?” “不然你的资历跟能力,能当制片吗?”他微笑,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你有胆半夜跑来质问你的老板,却表现得像犯错的是你。僵硬的脸,急促的呼吸,还有握拳的双手,颤抖的脚,这都在告诉对方一件事——你在恐惧,很没自信,对要问的事非常害怕。这副德行,叫我怎么敢把随便就一、两千万的片子交给你执行?你还太嫩,要先当助理磨个几年。这么点小事,就慌乱成这样,大半夜不回家休息,跑来神经兮兮地问已经发生的,没建设性的事,真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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