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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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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两岸,人声喧哗。河面上数十只船挤着,或载观光客,或载贩卖物。货物琳琅满目,五颜六色团在一艘艘船上。那么多的颜色,绚烂着眼,教苏笙觉得像被抛进个缤纷梦里。船贩充满生命力的吆喝,周围忙着杀价的旅客,这儿热情美丽,生气勃勃,苏笙目不暇给,有重新活过来的畅快感。 有船载满鲜花,红黄绿的与她擦身而过,香气蒸发,熏得苏笙晕陶陶。忽来一阵风,卷走她的帽子。苏笙惊呼,看着帽子被风卷高,飘远。 那边,河畔住家二楼,露天阳台,有个男人倚在栏杆前。他听见呼声,长手一伸,截住帽子。男人顺着呼声望去,水光潋滟,小船荡来,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双清灵大眼。 苏笙?!荆永旭认出她来,喜溢眉宇。 从苏笙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个男人挥着她的帽子,向她致意。由于日光刺目,苏笙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长相。船夫摇桨,荡过去,来到男人住处前,苏笙摇晃着站起来,踮脚伸手,跟他要帽子。 “谢谢,帽子是我的。”她的声音饱含精神。 荆永旭倚着栏杆,俯望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笙仰着脸,看清楚男人的样貌了。日光中,他的模样教她呼吸一窒,她没见过有哪个人比他更有男人味的。 他的五官端正,高鼻梁,宽颊骨,方下巴,点点的胡渣使他看起来很粗犷。他并不特别英俊,但那望着她的目光流露出一股自信,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的肩膀宽得不可思议,贴身的白衬衫,刻画出他的肌肉线条,衬托出那健康的古铜色皮肤。敞开的领口,裸露的喉头,给人一种狂野的感觉。 他对她笑,仍握着帽子,没给她的意思。以为他听不懂中文,苏笙踮高脚,滑稽地用力挥手,拍拍头又指指帽子,动作大,表情多。 “嘿,Thank you!my、no、is me、嘿、you、普哩司~~”她用蹩脚的英文沟通。 荆永旭他眸底满含笑意,兴味盎然地盯着她,脸上表情莫测高深。 “拿去。”他以中文回答,抛落帽子。 苏笙没接住,帽子就这么掉到河里,她弯身捞,足尖一滑,整个人栽入河中。 这下子,河面一阵骚动。船夫赶紧伸长手,要苏笙抓浆,而一旁的旅客大叫,你推我挤,看热闹的成分多过救人的诚意。混乱中,苏笙喝了几口水,呼嚷着,沉进水里。 荆永旭跨出栏杆,投身入河,潜进去,轻易地捞住苏笙,将她拽出水面。 一只小手紧紧揪着他胸膛,直颤抖着,他不自觉地,更用力地抱紧那贴着的柔软身体,蓦地他感到一阵热。分不清是因为河水是热的,抑或真是身体烫?他甩掉骤然升起的异样情绪,腾出左手扣住船,船夫们帮着将他们拉上船。 苏笙又咳又喘,右手还拽着害她落水的帽子。 第二章 帽子挂在屋檐吹风。 位于二楼的露天阳台,右边是开放式厨房,中央摆着原木长桌,搭配十只木椅。桌上,藤制的盆子里,各样水果窝在一起,有紫葡萄、红毛丹、绿芭乐、黄芭蕉、栈粉红莲雾,看来赏心悦目。天顶,吊扇旋转,呼呼地吹去暑气。不同于外头水上市场的喧闹,这里散发着慵懒安逸的气息。 苏笙坐着,身上围着白色大浴巾,正打量着救她的男人。他在料理区烹煮咖啡,空中弥漫浓烈的咖啡香。 方才溺水时她差点吓破胆,可这会儿已忘了先前的恐怖经历,心情愉快,满面笑容地浏览他的处所,欣赏他烹煮咖啡时熟练精准的动作。 她奇怪地想——为什么光是坐在这里,看着这个陌生男子,她的心情竟会这么好?而且,这好心情里还夹杂一点紧张和兴奋。她不自觉地重复扒梳头发的动作,一会儿拨刘海,一会儿发脚塞耳后,一下调整胸前浴巾高度,一下改变坐姿,觉得手足无措,又有点呼吸紊乱和不明所以的慌。胸腔里,心脏怦怦跳,皮肤发烫,喉咙很干,疑惑这男人的每个动作怎么都能令她赞叹?他的存在霸占住她整个视线。 该死,苏笙抹额,她流汗了。 荆永旭端两杯咖啡过来,在她对面位置坐下。他好笑道:“为了一顶帽子,弄到这么狼狈,值得吗?” “当然值得。” “帽子很贵?” “不是名牌,但却是我弟送的。” “原来如此,我叫荆永旭。”他自我介绍。 “你是台湾还是大陆人?” “台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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