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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浸在冥想中的永真公主浑然不知车队已进入了吐番领地,大概是因为紧闭车窗的关系,她错过了沿途恭候她的车阵,当然更不会看见前方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她的辽国大王金兀蟒及一干将领,旁边还有一些番兵拉着布条,上头题着一列汉文“欢迎永真公主驾临”;另一布条题着“辽国举国上下热烈欢迎”。

  在那一群官人之后,还有众多的辽国子民,簇拥着想争看大宋国的公主。众人都屏息地期待着,这其中尤以金兀蟒最为紧张,他的心一直就渴望着、思念着永真公主,现在他心中的挚爱终于在十几年后重回他面前,那重逢的情景早已在他梦中演过不知几千回。

  他高大的体魄仁立在众人之前显得突兀,他一身黄蟒大衣,大领大襟,纹饰以龙为主,下亲海水江洋威风凛凛,身高足足比汉人身高多出半个腰身,一身如铜墙铁壁,散发出一股难以掩抑的英气勃发,那一头被风拂乱的黑色长发,更显得他的不羁,而他古铜色肌肤在烈阳下烟烟发亮。他的五官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眉眼间气宇轩昂充满自信,唇侧的胡渣使他看起来更显祖矿。

  永真公主的轿子一落地,一干人等热烈地迎上去,训练有素的番兵用汉语呼着欢迎的口号:“恭迎永真公主。欢迎永真公主。”

  正当金兀蟒愉悦的想亲自帮永真公主掀起轿门时,突然轿内一声大喝——

  “洒明矾——”明媚迫不及待命令着,深怕这地方会害得她得病。

  金兀蟒还来不及回神,一旁宋兵听见命令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明矾粉一股脑儿往前方泼洒,霎时白色的粉末迎面而来,将金兀蟒及辽国将领们泼得一身狼狈,粉白的细末呛得他他们一阵猛咳。

  这是在干么?!金兀蟒既惜愕又震惊。

  紧接着从轿内又是一阵清亮的呼喝:“铺红毯——”明媚就怕脏地方污了她的脚。

  此时,金兀蟒同一干将领等霎时明白过来,番兵们火速围拢了永真的轿子。

  这个公主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金兀蟒尽管不悦却仍是耐着性子在心底原谅永真公主——竟把他们当成了野蛮人的无知,并挥手示意要番兵退下。

  宋兵们看着那个个比他们高大威猛的番兵退去,霎时都松了口气,心里暗忖着——真要被这个永真公主给害死。

  金兀蟒清清喉咙,并用眼神暗示躁动的番兵及番民们安静下来,然后他眸光炯炯地盯着那顶轿子沉声道:“永真公主,你还有什么仪式没完成的?”他的声夸低沉、威严。

  轿内的明媚听了皱皱鼻子,听这沙哑低沉的嗓音,简直就是未开化的人该有的,她朝轿外喝道:“梅香进来!”

  已经惶恐至极的梅香钻进轿内。“公主你快出来吧,那个辽国大王看来很恐怖,您别把人家惹毛了。”

  明媚只是淡淡地问:“外面人多不多?”她满不在乎地低头,将肩侧掉落的一根发丝拔掉。

  梅香猛点头激动道:“好多好多的番兵啊,还有很多的番民簇拥着我们的轿子

  她原是要警告公主收敛点,没想到公主一副还好早料到了的模样,指着轿内角落预先准备好的一大篓芬芳的玫瑰花瓣,还有一大桶的玫瑰香露,她用眼睛横了横,扬扬眉毛。“晤。”

  梅香大惊失色一副快疯了的模样低叫道:“公主,我们已经酒明矾、铺红毯,可以了啦……”

  “笨蛋,万一我被那些番民的体臭熏死了怎么办?快点!”她贵为公主,再多的排场也是应该的。

  梅香欲哭无泪,心想宋辽之间可能要烽火好几月了,她不敢想像辽国大王那庞大的身躯发起怒来是什么模样?她苍白着脸看着永真公主坚决严厉的表情,颤抖地提起了那桶玫瑰花露……

  轿外金兀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强迫自己按捺脾气,诸位将领们也对水真公主的骄纵感到不悦,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双颤抖的手拎着一桶不知什么东西往轿外一泼,霎时浓浓的香味弥漫,跟着那颤抖的手又伸出来小心翼翼的诚惶诚恐地洒了几片花瓣出去——

  金兀蟒眼中闪着堆积起来的怒火,脸色阴郁难看,隐忍多时的耐性终于消失殆尽,他猛地咆出惊人的吼声:“岂有此理!”

  那磅砖的怒咆震得轿子晁动,金兀蟒一把扯了轿帘,大脚往轿子一端,摔然间轿子已碎裂开来散落在地。

  “妈呀……”梅香惊恐窜逃,没想到永真公主动作更快,猛地从后头一把抱住梅香,死命的躲在她身后。

  梅香仰着苍白的脸浑身抖似风中的落叶。“大大大……大王……”真的好大,庞大的身躯挡住了日光。她必须仰着脸才能看清楚辽王。天、没见过那么威猛的男人。

  熊熊的怒火在金兀蟒心中冲天燃烧,好歹他也是个大王,几时受过此等羞辱。霎时四下一片寂静,金兀蟒一脚踏在踹扁的轿门上,一手还揪着撕毁的轿帘,阴郁难看的脸上还沾着些许明矾粉,可笑的玫瑰花瓣在他的震怒下迅速枯萎,他从紧咬的牙关嘶吼出来:“你给我滚过来——”他对躲在梅香后头的永真公主咆哮。

  淬然间,一旁五十名太监训练有素就地趴好,整齐划一滚了过去——

  金兀蟒见状指着那群滚动的太监,扬眉怒咆:

  “搞什么东西?这又是什么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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