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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霞飞?”少钦被那猛然一推差点跌倒。他稳住身子,惊恐地看女友闪入车内。

  在霞飞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徐少钦及时扣住门,他见霞飞执意要关门,只好急急吼道:“宝贝……飞啊……别气我,飞,冷静冷静啊,你要去哪?这么晚了,快下来!下来啊……”他是真的恐惧会失去她。

  霞飞拉不上车门,干脆踹他一脚,他痛得松手,她即刻关门,要司机驶回机场。车子发动,缓缓驶离,霞飞拉下车窗,用力拔下戒指飞抛出去。她冷眼看少钦奔跑,看他追着车子,听他高声呼喊她的名字。

  这一次她没有心软,这一次她别过脸去凝视前路,她眼睛红了,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为自己感到悲哀。花了那样长的时间,爱了这样一个烂人,太傻,真的太傻。

  回到机场,霞飞才意识到自已太冲动,这么晚了,在一个彰瘁陌生的地方,她只想很快飞回台湾。柜台小姐却无奈地跟她说明,她的机票没法改期,太多华人赶着回台湾度耶诞,这几日都没机位。

  午夜时分,霞飞又饿又累,狼狈地拖着行李,在机场内游荡,空气清冷,机场外夜雾弥漫。

  霞飞心底有说不出的悲伤难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她可以再去找少钦,最起码能平安地度过这一晚。

  不,她气愤地拉紧行李。这辈子再不想和他有瓜葛。游荡在冷清的机场,四周只剩下几个游客斜卧在沙发等天亮。

  她悲哀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角落窝一晚?她张惶失措,一点主意也没有。

  工作人员推着吸尘器嗡嗡的清理地毯,霞飞孔砒一张张陌生脸孔,不知该何去何从……心底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无助惶恐的感觉。这个假期真正凄惨。

  也不知怎么搞的,她晃到电话机前,拿出信用卡插入话机内,忍不住就拨回台湾,接通梁振衣手机,霞飞握紧话筒,低着脸,眼泪滴滴答答滚下来。

  是的,外婆说的没错。在这么惨这么狼狈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是梁振衣,是他,再清楚再明白不过。她总在最无助的时候,想起他……

  电话没人接听,霞飞哽咽,无助地抓着话筒,眼泪越淌越多。心里殷切地祈求他在,祈求他接电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只要听见他声音,她的心肯定不会这样慌乱害怕。

  黑暗夜中,一条光纤飞驰,越过湖泊,千山万水,千里迢迢,穿越两个国度,在几千万条复杂的电路线中辗转至梁振衣手机。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清晨响起,梁振衣懒得接听。

  他一夜未眠,又喝了不少酒,累瘫在沙发,任电话去响。

  等不到他接听,霞飞摸着冰冷的电话箱,紧白砒话筒,哽声无助地啜泣起来。

  她终于放弃,拿开话筒。

  “喂?”梁振衣接起。

  好似听见声响,霞飞连忙把话筒移回耳朵。

  “喂?”

  是他,熟悉的嗓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入她耳朵,霞飞一时无语,听着吵杂的线路中,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回荡。

  “喂?”梁振衣点灯,望住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国外的区域号码。霎时明白,激动地握紧话筒,冲动便嚷出他、心爱的名字。“霞飞?!”

  一声呜咽惊动他,是她?真是她?!

  “怎么?发生什么事?”又是一连串啜泣的声音,那端霞飞为他着急的口吻感动得说不出话,眼泪直掉,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原来这样依赖他。

  他的呼唤,神奇地令整座机场瞬间温暖,令陌生的国度即刻变得熟悉亲密。彷佛他就坚定地伴在她身边,一如以往给她勇气和力量。她的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哭泣不止,忘了这是多么昂贵的国际电话,她竟只记得对他哭,哭得梁振衣在电话那头心都碎了。

  他压抑住着急的思绪,冷静下来低声安抚她。“你别怕,别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她说了,霞飞镇定下来,啜泣着诉说今晚的遭遇。她什么都说了,说自己有多傻,说少钦有多可恶,说她因在机场,不知所措,她把所有的难题、把她的恐惧一股脑全说了。

  他一直静静地听,耐心地听着她哭泣的嗓音,混乱的语句。

  然后,很镇定地一件件帮她解决。

  他说夜里旧金山很冷,要她先把行李打开,找出温暖的外套披上,免得感冒;他又叫她去找个最靠近大门出口的沙发窝着;他要她冷静下来把眼泪擦干,他叮咛她别出机场,别跟陌生人说话。

  然后问清楚她穿什么衣服、行李什么颜色,缀筢他温柔保证。

  “你别慌。我有朋友在唐人街开旅馆,我立刻叫他去接你,安排你住进旅店,没事的,你到了他那里,洗个热水澡,好好吃顿饭,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再哭了……”

  他叫她不要再哭了,他的安慰却害她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再淌下来。这刹她浑沌已久的心终于清明,明明白白感受到他的关怀,她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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