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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努力“做人”呀!”

  她笑出声来。“那你要男娃儿,还是女的?”

  他亲她颊边一口。“我要个阴阳人!”

  “阴阳人?”他又在胡说什么了?

  “若是男的,最好有女孩的细心肠;若是女的,最好有男子的刚猛,才可以保护自己——”

  衣蝶笑斥。“我说这是“四不像”。”

  两人笑闹着亲密了一夜,直缠绵至三更天。

  宁时鹰睡着后,白衣蝶却仍清醒着。她起身贪看他熟睡的脸庞,爱怜地轻划他眼眉。发呆了半刻,她起身将预先绣好的锦帕轻轻塞进他替换的衣衫内。

  她绣的是另一只鸳鸯。他那只给她做了香包,于是她又悄悄为他绣了一只。他们一人带上一只,也算成双成对了。

  正低头专心替他收拾行李,忽然电光一闪,轰隆一声打起急雷。

  白衣蝶推开窗,只见风雨急落。

  “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了?”她埋怨着收起窗扉,希望明早地动身之时雨已停歇。

  可惜雨一直下到天明。

  秋晨,天蒙蒙亮,阴湿寒冷。

  宁老爷和夫人叮咛过儿子一路小心,之后便刻意回了房,好让白衣蝶和儿子独处。而萧怡红则未被告知少爷上京城之事,尚在睡梦中。

  白衣蝶撑起一把荷花样的褐色油纸伞,亲自送他直至府外驹旁才止步。白芯心跟在姊姊身后。

  宁时鹰为了两天赶路,披挂上黑色的金边斗篷,看来意气风发。

  他俐落地跃上马背,丁邦服侍安主子,也跃上了一旁的棕色马背上。

  宁时鹰不舍地俯望他心爱的小妻子。

  伞下她面容苍白,仿佛就要哭了。可是她那单薄的身子仍僵硬地忍住眼泪,雪白的袍子衬得她益发惹人怜爱。他弯身温柔地替她珑紧袍子,顺势在她耳畔低声一句。“天冷雨大,进去吧!”

  她勉强挤出一抹坚强的微笑,声音却有三分哽咽。“我看你走了再进去——”

  为什么心头不住地悲伤?顶多半个月他就回来了,为什么却似永远不再相见似地难过?她的胸口情绪澎湃。

  宁时鹰沉稳黑夜一般的眼睛,深深望住白衣蝶。

  他安慰她。“衣蝶——分离只是为了相聚!好好地等我回来。”

  她点头。

  宁时鹰又吩咐白芯心。“丫头,帮我照顾好你姊姊,别教她做出令我担心的事。”

  白芯心眼圈早红了。“你放心,我们会乖乖地在这儿等你回来。”

  他点头,而丁邦则一直怔怔望住白芯心。

  然后两人扯缰喝了一声,马如箭般奔往前方,把她们抛落后头。没几步路程,宁时鹰再回头,只见伊人仍痴心站在原地目送他。

  他忽地心中一紧,勒住缰绳掉头疾疾奔回,直至她面前。突然,宁时鹰冲动地将她拉进怀里。

  那力道令伞儿飞落,更令她心头一阵酸意。

  白衣蝶在他肩上阖上眼。为什么,她有一种看不见明天的感觉?

  “衣蝶——”他闻到她身上散发浓浓的玫瑰香,她一直挂着他送的香袋。“衣蝶……”他真痛恨分离。

  长长的拥抱之后,他留了个吻在她额上。“等我回来——”

  “好!”她答应。

  这次,他不再回头,启程前往京城。

  白衣蝶又站了好一会儿。看着他消失了的背影,他其实同她一样难过。

  白衣蝶有点儿内疚,她其实应该再高兴一些,再多笑一些,不必令他也难过起来。可是,看他离开,她怎么也没法子微笑。

  她的眼睛又酸又涩。

  白芯心劝着。“姊,该进去了。”

  “唔——”

  “你甭难过,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白衣蝶觉得这将会是好长的半个月。

  她恨不得回头沉睡上半个月,然后醒来睁眼一看,他已回来了,就在床头对她微笑。

  宁时鹰走后,恒翠院益发寂寞了起来。虽然宁老爷常差人邀白衣蝶去看戏或听曲子,怕她闷坏了。可是白衣蝶总推着不去,她不爱那种热闹,宁愿一个人躲在院里沏茶看闻书,想宁时鹰,数日子。

  倒是白白便宜了白芯心。她就爱看那新鲜热闹的玩意儿,总忙不迭地抢着赶去,加上老爷那儿人多,她又爱和人抬杠,总玩得舍不得回来。

  宁老爷对白芯心的机伶倒挺喜爱的,直说诧异姊妹俩性子的天壤地别。

  这日,白衣蝶又在院子里捧着茶对着满院花草发闷,忽而萧怡红急急冲了进来嚷叫。“你还在这?”

  白衣蝶见到她很是诧异,跟着又被她喝得莫名其妙。“什么事?”

  她惊慌失措喊着。“你妹妹和人打起来啦!”

  “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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