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容蓉 > 将军底下无弱妻 | 上页 下页
二十一


  看著妹妹伤心难过的样子,孟建书当然也不好受,他手忙脚乱、连哄带骗说了许多好话,可孟千竹只是低着头不住抽泣。到最后,他无计可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千竹,事到如今他恨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开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忘记他吧,只当做了场梦。”

  忘记他?她不能!想起自己的生命中将不再有他,孟千竹呼吸一窒,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大哥说的没错,无论她有什么样的感受,无论他心底是否有她,在她剌了那一刀后,他们之间将永远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无牵连。

  永远不见他吗?永远将他彻底遗忘吗?

  想到伤心处,孟千竹悲痛欲绝,将脸埋在孟建书的肩膀上,哽咽抽泣著。“大哥,我做不到,我不能……”

  “你能!”孟建书用力扳起她的脸。“你连婚变这种大事都挺得过来,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听大哥的话,忘了他,大哥就不信,咱们汉人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的!”

  “可是……大哥……”孟千竹泪眼迷蒙,不住地摇头。

  “再难也要忘记他,这是为你好,只要你愿意,肯定可以!”孟建书猛地站起身,一反平日的斯文大声吼道。

  他的吼声惊动了门外的金贵和顺儿,两人匆匆跑了进来,惊问:“大少爷,出了什么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孟建书涨红脸深吸一口气,吩咐道:“顺儿,你好好侍候小姐,别让她出门。”说著,他下再看孟千竹一眼,举步就往外走。

  盛夏季节,天气闷热,即使夜风阵阵吹来,亦不免带有酷暑之气。

  孟建书皱著眉,双手捆在背后,脚步迟疑。见主人有了懊悔之意,跟在后面的金贵,口中不免嘀咕。“大少爷,小姐好不容易正常些,您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金贵,你不懂,小姐她……唉……”孟建书停下来说:“自古情字伤人,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看著主人心烦意乱的脸,金贵没有吭声。

  他知道主人这几天一直忧心仲仲、吃睡不香。在二老爷和其他人面前因为不能表露,主人还能强颜欢笑;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主人就再也忍耐不住,常常唉声叹气直到天明。

  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姐吧!

  金贵思忖片刻,忍不住建议道:“大少爷,既然朝廷的委任状已经下来,您不如早点上任吧,一来我们麻烦二老爷也够久了,二来换个环境,免得小姐老在这里胡思乱想。”

  孟建书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带著孟千竹和几名家丁,辞别了孟乔生,到廊西上任。

  廊西离容城不远,但为了让孟千竹开心些,孟建书并没走官道,而是绕著风景秀丽的山山水水边玩边走,原本下过两三天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十天。

  明白大哥的用心良苦,孟千竹一路上也尽量摆出笑脸,但笑容中总是带著一丝忧郁,并不是真心感到开怀。

  一行人停停走走,来到廊西的时候,正是门禁时间,城门内外皆有几个士兵盘查。因为他们有容城府尹亲笔开出的委任书,所以入城时并未受任何刁难,而入了城之后,孟千竹不禁愕然。

  这个地处北方边陲的无名小镇,在她想像中应是简陋狭小、说不定连条像样的街道都没有。但看见眼前的繁华景象,孟千竹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

  廊西县内不但街道宽阔整齐,店铺林立,就连路上的行人也不逊于大市集般熙熙攘攘,其中还有不少身著异族服装的过往商旅。

  坐在马车上,孟千竹忽然看见路边不远处站著几个行脚休息的契丹商人,心中不禁一酸,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耶律肆。分别一个多月了,他还好吗?

  虽然大哥告诉她,耶律肆已经完全康复,但她总是放下下他,心中有内疚,也有深深的思念……

  “小姐,怎么了?风太大吗?”见她眼中缓缓流出泪水,坐在二芳的顺儿问,边顺手放下马车的车帘。

  孟千竹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闭上眼,眼前却仍旧晃动著耶律肆挺拔魁梧的身影。

  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也在想她吗?

  想她?怎么可能,是在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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