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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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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来客都哗然的大笑大叫了起来。杜嘉龄就在笑声和闹声之中,被簇拥到房间的正中。一时,掌声雷动,杜嘉龄笑吟吟的站着,略一沉思,就高歌了一曲英文的“亲爱的约翰”。唱完,大家都怪叫了起来,拍着手,大喊着:“再来一个!” 纪远斜倚在沙发上,望着那被群众所包围的少女,嘴边不由自主的又浮起了他惯有的微笑。 “她的歌喉真不错,是不是?” 他身边有个女性的声音在问,他回过头去,唐可欣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正含笑望着他。 “嘉龄对功课没兴趣,”她继续说:“她应该去学声乐。” “不错,她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女歌唱家。”纪远泛泛的应着。 嘉龄显然再不唱一个歌,是不能脱身了,但是,更显然,她也不想脱身。拍了拍手,她高声的说: “好了!好了!我再唱一支歌,这支歌是你们都没有听过的,题目叫‘船’。” 纪远觉得身边的唐可欣震动了一下,他诧异的看过去,唐可欣正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小茶几上,一面站起身来走开。当她起身的一剎那,纪远注意到她微锁的眉头,同时,听到她低低的一句自语:“她不该唱这一支歌。” 纪远不解的调回眼光,望着屋子中间的杜嘉龄。大家已经安静下来了,嘉龄微昂着头,清晰而婉转的唱了起来: “有一条小小的船, 飘泊过东南西北,西北东南。 盛载了多少憧憬,多少梦幻。 船儿美丽,梦儿旖旎, 穿过海洋,渡过河川,来来往往无牵绊。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憧憬已渺, 梦儿已残,美丽的小船, 不复昔日的光辉灿烂! 经过风暴,涉过险滩, 盛满时光,载满苦难, 何时才能卸下这沉沉重担? 经年累月,飘泊流连, 白日苦短,夜来苦寒,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我已疲倦,我已颟顸, 憧憬已渺,梦儿已残,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 我已疲倦,我已颟顸,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 憧憬已渺,梦儿已残,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歌声结束,余声缭绕。大家静了几秒钟,又爆发出一阵叫好。 纪远看了看杜嘉文,他现在了解了唐可欣皱眉的原因,何等沉重的歌词!似乎不是这种场合所该唱的。 杜嘉文笑了笑,说:“歌词很美,是不?” “太感伤了,谁写的?” “不知道,”杜嘉文摇摇头,“谱是可欣配的。” “真的?她不是学历史的吗?”纪远十分诧异。 “她父亲是个音乐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她对音乐的造诣很深。” “哦。”纪远搜索的望着窗子旁边,那儿亭亭的立着一个人影。 他有种朦胧的恍惚,突然间,觉得不再感染那欢乐的气息,而遗世独立起来。一种根藏在内心的寂寞,随着那喧嚣的乐声洋溢,迅速的充塞在屋中的每个角落里。他感到坐不住了,唱片在旋转着:“看看我的新鞋!看看我的新鞋!”人群也在转动着,一对对的舞伴,手拉着手,跳成了一排:“看看我的新鞋!看看我的新鞋!” 他忽然的站了起来,对杜嘉文说:“对不起,嘉文,我要先走一步。” “怎么!”嘉文看看表:“还不到十点钟!” “我必须走了,从山上下来,太累了,要洗个澡早些睡觉!” “今天应该玩到一两点钟才对,耶诞节,你也该应个景嘛!” “不了,嘉文。谢谢你,我已经玩得很开心了。我看我悄悄的溜吧,免得惊动你的客人。” 杜嘉文了解纪远说什么就什么的习惯,只得站了起来。 纪远对郑湘怡点了个头,低低的说了声再见。悄悄的绕过人群,唐可欣追了过来。 “怎么?要走?” “是的,”纪远点点头:“累了,回去睡觉。” “那么,去抽一包礼物。”唐可欣说。 “我看不必了,我又没带礼物来。” “已经准备了你的,你不抽就多一包,”杜嘉文说:“别辜负可欣的一番准备,今天这个晚会全是可欣布置的。” “好吧,那么我就抽一包!” 纪远说着,跟着唐可欣和杜嘉文走到那棵耶诞树底下。唐可欣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折迭好的签条,纪远抽到一个“五”号。唐可欣找出了那包礼物,小小巧巧的一包,杜嘉文说:“打开看看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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