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秋水 > 幸福纯属意外 | 上页 下页


  陈可航在康生的小儿科待了一个月后,她转到了妇产科,这是院长、也是公公的意思。黎春柏的想法是,将来黎础渊接了院长一位,她就是院长夫人,两个科别的工作都要能胜任,才能将医院服务做得更好,也才能保持医疗团队的素质。

  今天是在妇产科的第三天,和前两日一样,工作还是跟诊,只不过今天跟的是黎础渊的诊。

  妇产科的医疗团队除了黎础渊之外,还有廖医师和许医师,她知道这三位医师都很优秀,但她就是不想跟黎础渊的诊。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关在同一个看诊间,大眼瞪小眼。

  然而,她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话,又显得太做作,反倒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干脆就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反正只要待在康生,她总是会在上班时间遇见他的。

  她看了眼那坐在计算机屏幕后,双手不停敲看键盘,正在开药单的男人。

  他总是这么好看,恒常淡漠的面孔、一贯高傲的姿态,都深深吸引看她。那浓而有型的眉、那有着邃亮曈仁的单眼皮大眼、那挺直的小鹰勾鼻,那天生就微扬、听说那叫菱角嘴的唇……每一个地方都让她着迷。

  她大概有病,明知道这男人脾气不佳,既霸道又强势,她还是很喜欢他。也许执着本身就是一种病,无药可救的一种病。

  她轻叹了声,看着手中的病历,拉开了诊间的门,朝外头候诊区喊了患者的名字。“十七号,丽花?朱丽花小姐?”

  她看见一名身形丰满的女人站起身来,扭着腰朝她这方向走来,女人还未走到她面前,一旁问诊处的护士佩如便匆匆跑了过来,她还未出声询问,就听见佩如贴在她耳边说:“可航可航,这个朱丽花要小心,她很爱黎医师。”

  她愣了几秒,尚不及做出反应,佩如又匆匆跑回位子上。她疑惑的转过头,那患者已站在她面前。她绽出亲切笑容,轻声询问:“朱丽花小姐吗?”

  “对呢。”女人声音娇嗲,让陈可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女人彩妆浓艳,五官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上了鲜红色唇膏的嘴唇,还有一双眨啊眨不停的眼睛。她系了条红底小白圆点的发带在头顶,带尾在左耳下打了个蝴蝶结,两只耳朵垂挂着大圆造型的耳环。

  女人穿了件贴身的低领棉T,豹纹的胸衣下,是白皙浑 圆的胸部,不知道为什么,那白的浑 圆让陈可航想到了山东大馒头。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不伟大,她决定直接将视线调回病历。

  她翻看了下先前问诊处做的纪录,客气地问:“今天要做抹片是吗?”

  “对呢。”女人的眼睛眨眨眨,眨个不停。

  那双猛眨的眼让陈可航有些难以承受,她垂下眼帘,指了指身后,笑道:“那先这边请。”她领着女人走到里头的内诊间,推开门,女人跟在她身后走进。

  “要先把裤子脱了喔,你可以把东西放在那边。”她把口罩拉起,覆住了下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晴,然后指着角落的衣帽架。

  女人很熟练,也不别扭,弯了身就一把拉下短裙内的红色丁字裤,露出肌肉有些松垮且肤色深沉的裸臀。

  陈可航惊讶地看着女人,待女人回过身看她时,她才收起惊吓的神情。

  “好了吗?那请你过来这边。对……先把裙子拉高,然后屁股坐下……”她镇定地指示着。

  以前在医学中心实习时,也不是没见过患者裸露私密的部位,只是那两大片不知道该说是黄色还是褐色的臀肉,就那样垮垮地垂颤着,让她有些意外。她以为女人打扮得这么时髦,应该也很重视身材保养才是……

  “好,双腿打开。对,坐上去一点,再坐上去一点……好,这样就可以了。”她推开帘子,阻隔了女人的视线,也急急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再多作停留。“等一下喔,黎医师马上进来。”

  她脚步略急地走出内诊间,脑间翻转着方才不经意扫过的那一眼。

  黎础渊他……他每天都要那样看着女人的那个地方吗?

  “好了?”键盘上的长指一按,窗口切换,他抬眸看着从内诊间匆匆走出的妻子。

  “嗯。”陈可航点点头,然后抬起脸容看他,两腮还因方才内诊室那匆匆一瞥而晕红着。“你可以进去了。”

  他低应了声,起身时,又看了眼屏幕,目光掠过病患姓名时,他猛地一怔,五官有些僵硬。

  察觉他的异样,她唤了声:“黎医师?”

  “里面的是——朱丽花?”黎础渊眉头紧锁,语声沉硬。

  “嗯。”她似乎看见他额角的青筋抽跳了下,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他撇开脸,视线落在未知处。片刻,他以长指拧了拧眉心后,双手滑入白袍两侧口袋,转过面庞,淡觑了她一眼,随即迈开长腿。“走吧。”他往内诊间的方向走去。

  陈可航跟在他身后,垂眸注视他修长的双腿,还有交错的步伐。他忽然一个止步,她急急停住,抬眼看着那不怒而威的俊脸。他又……怎么了?

  她的丈夫很高,但以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却恰能和他匹配。站在他面前,她只需微扬脸蛋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站在一般身高的男人旁边,她仍显高,但在面对自己的丈夫时,就有了一种小鸟依人的错觉,好像这世界,就只有站在他面前,她才能撒娇。

  只是很可惜,她的丈夫不爱她,他们身高搭得再怎么好,她仍然没有可以向他撒娇的权利。

  “你做过抹片吗?”他眉宇仍是轻蹙着,像有什么问题困扰了他。

  “啊?”她怔了几秒,颊腮缓缓爬上两抹晕红。“那个——那个不是有过性经验的女人才需要做吗?我、我我——我没有……”她愈说愈小声。

  他闻言,微微挑了挑眉。片刻,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后,他看着她的眼神很耐人寻味。“我想,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不是问你有没有做过检,我想问的是你的临床经验里,有没有跟着医师为患者做过抹片?”

  她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脸蛋。“没、没有。”

  瞧,她跟他说了什么?好丢脸啊你,陈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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