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乔樵 > 一亲红颜 | 上页 下页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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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受人注目的当然是拥月楼的花魁——惜云姑娘。 她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轻风动裾,飘飘若仙,让人不禁看痴了。 她们一行人步进庙中,早有随行的人点了香束递给每位姑娘。众美拈香诚心默祷,有的祈求美好的姻缘,有的祈求能早日离开风尘之地。 司徒斌儿双手持香,烟雾袅袅中静默的听着姊妹们的低声呢喃,她极力思索着,竟不知道要为自己许下什么愿。她的未来摆在眼前,注定在风尘中打滚,即使将来能够脱身,也是一身腥膻,怨谁?怪谁?她无奈的苦笑。 最后,她祈求弟弟能得个好功名,光宗耀祖,也祈求母亲的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净了手,她随意的逛着占地甚广的光福寺,忽闻晴姨唤她。 “姨娘,我想在寺中走走,晚一些再回去,你就和姊妹们先走吧。” 司徒斌儿知道晴姨一心想赶快回拥月楼开门做生意。 “好吧。我的惜云小祖宗,你可不要玩得不知回来啊!”她怀疑的看着司徒斌儿,犹记得她上次的“行为不检”。 “知道了,姨娘。”她微微一笑的保证着。晴姨虽纵容她,总是有个限度。 光福寺共分三殿,算是苏州颇具规模的寺庙之一,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中,朗净阳光照耀下的殿宇更显得金碧辉煌,闪耀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华丽。在主殿后还有幽静的小路通往一弯碧水环绕着的林荫浓郁、翠竹掩映的后院。 司徒斌儿参拜完后,与平儿漫步出寺。寺外有轿夫和拥月楼的随从——其实就是保镖——在等候着她。 光福寺建在湖边,横过石板路就是堤岸,上头种了一排青青的垂柳,随风摇曳。堤岸接着一座斑驳陈旧的拱桥,拱桥那方种的却是桃树和李树,树下游人如织。微风轻轻拂过树梢,红的、白的花瓣层层叠叠的飘落湖中,或像花毯般的铺满了小径上,煞是好看,司徒斌儿驻足远望,不禁看得痴了。 “姑娘,咱们回去吧。”平儿催促着。 她搀着司徒斌儿走向软轿,忽闻远方人声暄哗,还有渐驰渐近的马蹄声。倏地,一匹黑马从人丛中窜了出来。 那马神骏异常,在人群中疾驰,却是出蹄轻盈,没有踢到一人。 司徒斌儿本以为是喝了酒的醉汉放任马儿狂奔,但骏马上的黑衣男子蒙着脸,其势竟是冲着她来的。 警觉的保镖们立刻急转到她身前,将她护在他们身体形成的屏障后。那男子从腰间抽出鞭子,轻轻一挥便打落他们亮出的刀剑,再轻巧的一振一收,长鞭已卷缠住司徒斌儿的柳腰,他轻轻一拉,司徒斌儿只觉得身子如腾云驾雾般的飞起,人已在马背上。 在香客的惊呼声中,只听得马蹄轻响,人已飘然远去,只留下来不及反应的平儿和保镖们惊愕的张口结舌。 司徒斌儿被黑衣男子紧紧的箝在怀中,一路北行,黑马奔驰得好快,只见景致飞快的掠过。眼看离开苏州城越来越远,人烟渐稀,黑衣男子紧紧箝制的手才稍稍放松。司徒斌兄从不知所措的惊愕中恢复过来,立即心慌的、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 “安分些!”黑衣男子低喝。 黑马原本就不习惯马背上多出的重量,再加上司徒斌儿不安的扭动,长嘶一声后,人立而起。黑衣男子紧拉缰绳,低喝一声制止黑马的躁动,但不会骑马的司徒斌儿应变不及的落了马。 在快得来不及眨眼的瞬间,她撞向地面,胸中的空气被挤压出大半,只能挣扎的喘着气。 黑衣男子安抚住黑马,低声咒骂的下马观看。 他将司徒斌儿抱在怀中,看着她落地后发白的脸色,大手急急的检查过她的脖子、四肢。司徒斌儿在挣扎着喘气间看见他腰际系着一把短刀,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雕铸着黄金虎头,狰狞生威,她想也不想的抽刀出鞘,朝他挥去。 正专心检查她是否受伤的黑衣男子只见刀光一闪,直觉的推开司徒斌儿闪躲,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在他的胸膛划出一道血口,鲜血透过划破的黑衣裳渗流出来。 司徒斌儿被他一推后顺势跌开,趴卧在黄土上。 他快速的夺过她手中的短刀,俯身看着她,胸口的血滴落在司徒斌儿淡绿的轻衫上,渲成一朵朵鲜红。 他将短刀插入她耳旁的土中,看着她黑眸中难掩的惊悸。 “看来我对你太过大意了,不是吗?”黑衣人深思的盯着她,眼中是对自己太过轻忽的微怒。“我几乎忘了你是有爪子的。” 一般的青楼女子,不是柔弱作假得令人反感,就是逢迎奉承得令人生厌。就为了她敢向他挥刀的勇气,他不知是该佩服她的勇敢,还是怒责她的愚蠢? 他慢慢的伸手揭开蒙住脸孔的黑布。 司徒斌儿愣了一下,惊道:“是你!” 这人剑眉星眸、潇洒优雅,顾盼之际极有威势,却是前些天在拥月楼与她不欢而散的秦少扬。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一面强迫自己玲静下来,此刻惊惶失措对她并无好处。 秦少扬冷冷的看着她,不置一词,然后倒转刀柄,往司徒斌儿颈中一击,使她昏迷。 此时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又响,莫震飞驰马进入秦少扬的视线。他玩味的眼神从秦少扬胸口的伤移到地上昏迷的美人儿,而后吹了一声口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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