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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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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新请来的这个可爱的服务生什么都好,就是内向害羞的个性教他没辙,连自己随便开个玩笑,她都会把它当真,教他说起话来都得小心翼翼。 “女孩子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吃亏的。”阿海语重心长。 太容易紧张,老将别人随口说的话当真、记挂在心上,小杜这样的个性,铁定让她从小到大不知上过多少次当、吃过多少亏。 “可是……我就是这样子啊!” 腼腆地露出一个笑容,杜蘅微微垂下眼睑,遮掩住心事。 她也不想这样啊! 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温温的、软软的,丝毫没有魄力,就如同交往三年的男友分手时,丢下的那一句冷语批评—— 你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平淡得教人感到乏味! 平淡乏味啊…… 其实,就连自己都快这么觉得了,她又怎么怪罪男友的变心呢? 看着杜蘅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清秀小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阿海忍不住叹息地摇摇头。 “想跟他和好?”他首先打破沉默。 “呃?” 原本脑中在想着分手的男友,杜蘅被阿海的话吓了一跳,蓦然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老板口中说的“他”,是指那位被自己误认为大叔的原先生。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除了那夜的误会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才会惹得那位原先生心情不快,更别提要如何开口道歉了。 “别想太多,其实阿绍不是个会记仇的人,只不过那天晚上,你不小心说中他心中的痛处,不过,有道是‘不知者无罪’,相信他不会跟你计较的。”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阿海笑道,只是眼底多了些少见的灰色调。 “但,他每次看到我都蹙着眉头,好像很不高兴似的……” 原先生真的没在生自己的气了吗? 杜蘅实在不确定。 “啊,那个没什么!他只是讨厌女人罢了。” 随性地摆摆手,阿海压根不把这当一回事。 “讨厌女人?”为什么呢? “这个嘛……” 手指摩挲着下巴,阿海看看杜蘅疑惑的眼光,再神秘兮兮地东张西望一下,才像是要宣什么秘密似的,对她招了招手。 “你可别说出去,也别教阿绍知道这是我说的啊!” 这是阿海在偷偷告诉她这个天大秘密前,悄声的提醒。 太、太过分了! 原先生这样,真是太可怜了! 听完老板神秘兮兮的解释,杜蘅这才发现,原来天底下比自己可怜又不幸的人多的是,而原绍夫,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原本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不但事业有成,也与交往数年的女友订下婚约,就等待着婚期的到来,两人一同携手步入礼堂。 可没料到好景不常,一场突来的车祸,为了保护未婚妻,让原绍夫足足躺在医院里三个月之久。 医生无情宣布他的右手很可能会因此成残的噩耗,天知道这对一个画家来说,会是多么残忍的事! 可随之而来的,竟是未婚妻的移情别恋,这教他情何以堪? 杜蘅不能想象,当时他是如何心酸地咬着牙苦撑,努力挨过痛苦而又漫长的复健期。 “实在不应该啊……” 想起原绍夫的未婚妻,杜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真能如此绝情,对旧情人的付出如此鄙弃,有了新人,转眼就把旧人忘? 阿海语重心长的话不断在她脑中迥旋盘绕,与其说是同宿,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总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在厨房里忙碌着,杜蘅一边搅着手中的面糊,一边计量着调香料的比例。 料理台上,一株株开着白色小花、散发阵阵清香甜味的香蜂草,是杜蘅特制蛋糕中不可或缺的要角。 来做个香蜂草蛋糕吧! 这是她惟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前些日子在整理旅舍前院时,意外发现了这些开着小白花、吐露淡淡清香的香蜂草,杜蘅欣喜之余,马上就想到了该如何向原先生致上歉意。 香蜂草,为人驱赶黑色思绪。 这是在古代欧洲药草书上,所记载的一段话。 飘着淡淡柠檬香的香蜂草,总是带给人们快乐和鼓励,让人青春活跃。 “希望它也能带给原先生愉快的心情。” 怀抱着满满的祝福心意,她小心翼翼地将开着白色小花的香蜂草捣碎,一点点、一点点地加入准备好的面糊中细心调匀,再放入烤箱。 随着温度缓缓上升,蛋糕慢慢的膨胀,淡淡香气自烤箱溢出、从小小的厨房飘出,回绕在芜茗旅舍的每一个角落。 一种奇特的心情,也随着这令人放松的恬淡气息,开始在杜蘅心底悄悄发酵,温柔香甜得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 窸窸窣窣的声响,小小声、小小声地自身后传来,逐渐侵扰了原绍夫原本专注于画作上的心情。 “是谁?” 猛然回过身来,他有些意外地见着了一张不该出现在此的清秀佳颜。 “呃,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 穿着一身碎花洋装,杜蘅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竹篮。缓缓跨过生长茂盛的杂草,来到原绍夫身旁。 她来干什么? 宽大帽檐下,一双黝黑的眸微微眯起,原绍夫不语地看着她的接近。 “我、我今天,是想来和你道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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