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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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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愉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粉蓝色套装打量,似乎在赌她敢不敢席地而坐。 “当然不会。”她不服气地昂起下巴,脱掉高跟鞋在他身边坐下。只穿着短裙的腿有点凉意,她的丝袜也有被租糙的地面勾破的危机,但她却从未感到如此自在,仿佛在他面前光着脚丫子,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很意外我会带你到这儿来?”他问。 “有一点。”她老实地回答,微笑令她颊生梨涡,“不过我一直很喜欢海,只要来到海边,就觉得心情好开朗,再大的烦恼都可以暂时抛开。” “我也是。”他调转视线,望着天边的余晖。“我最近一次让自己真正放松、去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是在几个月前的那次旅行。直到那时我才蓦然察觉,原来除了工作之外,人生还有更美好的事物值得我去欣赏、去把握。” 是她敏感,还是他真的话中有话?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但理智却制止她往下探究他真正的意思。 有好一会儿,他们不再交谈,开始享用着带来的餐点。看着沙滩上热闹的活动,直到夕阳完全落下,金色和紫红的彩霞映满整个天际。 “你父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殷馗?”用餐完毕之后,她将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瞅着他问。 “我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一摊手,神情平淡地答道:“我只记得他们都是对工作很狂热的人,投注在工作上的时间比在我身上还多,我算是被保姆带大的” 噢!她咬咬嘴唇,不知怎的,她觉得他似乎刻意轻描淡写。 “但他们应该是爱你的。”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梭巡的目光看着他清亮的眸子。“他们工作那么努力,不也是为了你。” “或许吧”他微耸宽肩。“显然他们的‘努力’没有为我带来任何好处。他们将所有的时间都投注在工作上,甚至连唯一的儿子都无暇多看一眼,我所受的教育和人生历程、甚至做人处事的道理都不是来自于他们的教导,而是另一个和我毫尤血缘关系的人。很怪异,是不是?” 她望着他紧绷的侧脸,注意到那压抑的唇角线条和干涩的语气在那一刹那间,她陡然能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塑造了现在的殷馗。因为突然间顿失双亲,让他很早便明白今后再无依估,一切只能靠自己。 这就解释了很多疑问。青年时期的殷馗虽然得到任川铭的器重,但一定会有许多人质疑他的能力,甚至认定他是靠任川铭的力量而发迹。那是多么沉重的压力啊?而他却选择冷静地承接这一切,做他认为必须做的事。 她终于明白他的情绪始终十分内敛的原因。多年的训练和商场闯荡,让他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将所有的感情都隐藏起来,以冷酷作为他的防卫盾牌。他靠自己的双手证明他有今天的地位绝非侥幸,或者是靠任何人的庇佑。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他不着痕迹地道:“你见过任川铭吗?” 她微侧着头想了一下。“算有吧。几个月前我在某个酒会上见过他,之后陆陆续续有过几次碰面的机会,但是并没有交谈。” “那你对他印象如何?” “我只远远的瞧见他,感觉他是个很有权势、非常精明的生意人。毕竟能打造出日东集团这么庞大的企业体,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见他不说话,她回过头来看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罢了。”他柔和地道,嘴角微往上弯。“有一天,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夏若曦轻颤了一下,她知道任川铭对殷馗的重要性。他的表情看来十分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你经常带刚认识的女人去见你的干爹吗?”她故作轻松地问。 “唔,我可以假设这句问话里有吃醋的成分吗?” 他笑着握住她挥过来的拳头,作势要咬她。她扭动着想抽回手,他的手臂却由身后环了过来,将她整个纤巧的身子圈在他的怀抱里。 “别动,若曦。我想抱着你。”他低语,她身上的幽香飘进他的鼻端,混合着玫瑰和栀子花的味道,一如她的优雅和美丽。 她没有再挣动,只是柔顺地偎着他,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和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当他的嘴唇在她颊边轻轻拂过时,她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了起来。 “你今天和简嘉甫没有约?”他摩掌着她的手臂。 这个名字令她一震。她挣动着想离开他,他却没有松开怀抱。“你不必因为和我在一起而有罪恶感,若曦、你难道没听说他最近和任宛灵走得很近的事?” 她微微一僵。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这么告诉她了。“或许嘉甫是为了公事” “什么公事,任宛灵并没有在日东集团拥有任何职位。她也从不插手她父亲的事业”他平静地指出事实。“任何男人和任宛灵在一起,都不可能是为了公事,若曦。” 她静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要你明白一个事实。”他扳过她的肩膀,俯下头来看她的眼睛。“听着,若曦,我并不想批评任何人,但男人会追求任宛灵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父亲富可敌国,能娶到她就等于得到日东集团这个嫁妆,不会有男人会放弃这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简嘉甫亦然。” “我相信嘉甫不是那样的人。”她的辩白软弱无力。 “或许,但任宛灵一向能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男人。如果简嘉甫能获得任宛灵的青睐,你想他会笨到不懂得把握吗?” 有好半晌,夏若曦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再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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