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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衣服是放在床头的杌子上的,是一套街上流行的女冠装,还是高规格版的。

  雪白的内袍、月白的外袍,袍子上用银钱绣着花纹,在不同的光线下闪烁着不一样的图案,很是侈靡。金色的莲冠,用纯金打造的底座纹饰精美,辅以一根玉簪束发。

  虽然觉得这套衣服确实有些败家,但这也是她目前能看到的唯一一套衣服了,只能认命地换上。

  她换好衣服掀开隔开内外间的帷幕走了出去,坐在桌边等她的韦孤云听到响动抬头,就觉得自己眼前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同样是道袍,这一身穿上,立时他家小清欢姿色就提高了五六分,让他很是满意。

  沈清欢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蹭,双腿间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因为她的走动以及衣料摩擦间带来的痛意,实在是无法忽视。

  韦孤云却像是压根没注意她的异样,只是热情招呼她坐下吃饭。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沈清欢虽然现在不愿意看见某个人,但是五脏庙还是要祭的。她虽然无法像某人那样吃相优雅得好像在搞行为艺术,也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用餐礼仪,但还是那句老话,货比货得扔。

  跟某人一起用餐,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的餐桌礼仪,果然是得保持安全距离。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早餐,就有下人进来收拾桌面。

  沈清欢不想搭理某人,又因身体不适,也不想走动,便坐在桌边托腮愣神。

  直到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她才猛地回神,某人竟然在她愣神的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更直接将她禁锢进了他的怀中。

  沈清欢的身子下意识就是一哆嗦,脸色都不禁白了几分,那夜不堪回首的经历实在太过惨烈。

  “清欢,告诉我,你胳膊上那几道疤痕是怎么冋事?”虽然已经变浅,但还是能被看出来,最好不要是那个老道士打的。

  沈清欢的神色变了变,原主的父母她这些年已经很少想起了,山高水远,各自天涯安好就是了,前尘种种,她也不想再提。

  “是老道士?”韦孤云的声音多了几分危险。

  “不是我师父。”沈清欢是真有些怕这个人找自己师父麻烦,赶紧出声解释:“是我……父亲打的,他一直想要个儿子,而我是我们家第九个孩子,所以我的小名叫小九,我娘从生下我之后便不能再生了,所以父亲不太喜欢我。”根本就跟仇人一啊,渣爹一枚,百分百纯的。

  “是这样啊……”韦孤云的声音很低,眼中敛起的是一层无法消融的冰寒。

  “就是这样啊。”沈清欢倒是无所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再计较也没有什么意义。

  佳人在怀,嗅着她身上透出来的淡淡体香,韦孤云觉得自己的×望又有些抬头,他因为命格原因,被迫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这放出闸的野兽哪里是一时半刻便能轻易听话的。他低头在她颈间轻吻,手也往她的衣襟探去。

  “韦孤云,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想着这种事啊,你是禽兽吗?”沈清欢被他的行为激得口不择言。

  ……

  最后,沈清欢在痛且欢愉的双重折磨中挺了过来,抱着他的脖子大喘气。

  韦孤云却发岀一阵愉悦的笑声,直接对外面吩咐,“热水,再准备一套道袍。”

  “是。”

  沈清欢觉得自己想死,真的。

  光天化日之下,她就跟某人在刚刚吃过早饭的地方来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战,这简直太道德沦丧了。

  之后手软脚软的沈清欢是被某人伺候着沐浴的,过程让她羞愤欲死。

  韦孤云却是全程带着不可描述的笑意。

  被人抱着放到床上,沈清欢逃避现实地闭着眼,嘴里说道:“你走,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韦孤云笑道:“好,暂时不来打扰你,好好休息。”

  沈清欢直接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他,无言地发达了对他的不待见。

  韦孤云伸手在她披散的长发上摸了摸,好声好气地道:“不生气了啊,睡吧,我先走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沈凊欢悄悄松了口气,绷直的背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压力太大啊!

  初夜给了韦孤云这样的妖孽,真的难说他们两个人是谁比较吃亏,她完全可以安慰自己,其实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吃到了这样的优质男。

  至于喜欢不喜欢,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单从颜值而论,她是不抗拒把自己给韦孤云这样的男人的,但是韦孤云这个人的危险度对她来说有点儿高,不是她这样的智商能够把控的。

  当然了,她也没想把控他,就是单纯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危险人物身边而已。

  这种男人对你好的时候可把你宠上天,要星星不给月亮,一旦翻脸,那真是呵呵。而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估计连他自己可能都搞不清楚,是天命还是执念,或者说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生理×望……

  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个人都成了这样一种不远不近、不亲不近的关系。

  沈清欢抓了抓头发,算了,不想了,想得再多也没办法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不如不想。

  师父那头已经不用担心了,倒是恨生出现在某人身边,那仇他是报了还是没报啊?沈清欢有点儿好奇了。

  时近六月,正是花木繁盛的季节。

  而这处被韦孤云新近买下来的别院内,花木扶疏,布置得精致绝伦,给人步步皆景的感觉。

  穿着一身月白绣银线的道袍,顶着金莲冠的沈清欢在一处绿架下摆了个蒲团,腿坐在上面,手里捧着一个银质的盘子,正在吃草莓。

  恨生就在离她不远的另一个蒲团上坐着,大黑就卧在身边。

  这里视野很开阔,至少十几步开外的那几个侍卫肯定能将他们这两人一狗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自己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的事情,沈清欢只当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恨生,你的仇报了吗?”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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