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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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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泰则是可怜兮兮又满怀希冀的望着她,如果他有尾巴,她绝对相信现在那条尾巴正讨好的冲着她死命的摇。 “安小包子,你把碗端好了,调羹给我。”算了,病人为大,她迁就他。她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然后喂进沈慕秋的口中,同时忍不住咕哝道:“除了我爹,我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 沈慕秋的眼中泛起笑意,满意的一勺接着一勺吃着,很快的,一碗白粥便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安泰松了口气,李小风亦是。 总算喂完了,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沈慕秋身上传来的高温给传染了。 让他重新躺回炕上,李小风顺便活动了一下左胳膊。 “有劳了。”沈慕秋感谢地道。 李小风哼了一声,“不必,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就成了。” 他笑了笑。 安泰又绞了块帕子给少爷换上,这才拿了餐具出去。 “令尊很幸福。” 李小风侧首瞄他。 沈慕秋不吝解释,“你很会照顾人。” 她皱起眉。“我可不想我爹因为这样而感到幸福,我情愿他这辈子都不用我这样照顾。”那表示爹的身体康健得很。 沈慕秋的眼皮有些沉,声音也有些模糊,“李小风。” “干么?”李小风没好气地回道,他该不会又有什么无理的要求了吧? 他突地伸手抓住她的左手。“别走……陪我……”他迷迷糊糊的说完,又昏睡了过去。 她紧拧着眉头,看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总觉得自己被强迫了,她盯着他潮红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算了,他怎么说也是个病人,还是个病美男,她就吃点亏好了。 只不过,当李小风坐得有些不适,想挪挪身子的时候,才发现手被沈慕秋抓得紧紧的,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抓着她,令她难以挣脱,且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抓紧,结果疼的是她的手。 最后李小风只好放弃,她实在不太好意思对烧得糊里糊涂的病美男出重手。 李小风在沈慕秋身边盘腿坐好,看着自己被他抓得紧紧的左手,右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颔,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气。 安泰领着大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颇为和谐的这一幕,也不自觉露出浅笑。请来的是个老大夫,颔下一丛花白的胡须,看上去很有高人的气质。 “我家少爷要不要紧?”安泰盯着老大夫把脉的手,有些着急地问。 老大夫认真仔细地诊了会儿,然后捋着胡子,边斟酌边道:“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潮寒,待老朽为公子开几帖药喝下去,仔细调养也就没事了。” 安泰终于放下心来。“麻烦大夫了。” 他们到桌子那边去写药方,而李小风只能继续坐在某人身边。 俗话说,人有三急,老大夫离开没多久,李小风便有些坐不住了。 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将手抽回来,她不由得有些恼了,磨着牙俯身在沈慕秋的耳边道:“沈慕秋你赶紧松手,姑娘我要上茅厕,否则我就真对你不客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她话中浓浓的警告和杀气,他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李小风终于恢复了自由,跋鞋下炕,快速离开。 解决了内急,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她终于有心情回去看看沈慕秋,其实有他的那些侍卫在,大多时候她倒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危,但是身为受雇的保镖,她还是会很尽责的听从他的吩咐,贴身保护他。 她一进房,就听到安泰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 “李姑娘,少爷不喝药,怎么办?”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肯吃药?”李小风忍不住有些鄙视。 安泰急忙解释,“少爷烧昏头了,人都不清醒,药怎么都灌不进去啊。”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无奈地道:“安泰,我又不是大夫,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李姑娘,您帮帮我吧,救救我家少爷吧,看怎么把药灌进去。” “你家少爷现在昏迷着,药那么苦,当然不会喝,我没办法,我总不能以口度药给他吧。” “以口度药?!”安泰的眼睛一亮。 李小风锐利的眯起眼,断然拒绝,“不可能。” “李姑娘……”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要度药你自己度去。” 他苦着一张脸。“小的要真这么做了,等少爷醒了,小的这条命也没了。” “你怕没命,我就不怕?”她马上反驳。 “您是姑娘啊。” “姑娘才更怕,我还要脸呢!” “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少爷。” 李小风双手环胸,很不友善地睨着他。“你不告诉他,不代表我没被人占便宜,少来。” “李姑娘,求求您了。”安泰继续哀兵政策。 “去去去,别缠我,自己想辙儿去。”说完,她扭身就要出去。 他冲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李姑娘……” 李小风不得不端正表情,严肃地对他道:“安泰,这事不行,要不你找段秸杆喂他吧。” “秸杆?” “嗯,中空的,这样你家少爷知道了也不会要你的命。” “秸杆找不找得到都是问题,少爷喝药可不能拖,李姑娘,安泰拜托您。” “安泰,你别这样无赖啊,这事我不可能帮你做的。” “可是您负责保护我家少爷的性命安全,如果我家少爷不喝药出了事,也算您保护不力。”安泰没法儿了,只好如此相逼。 李小风感觉到嘴角正在微微抽搐,却实在找不到话可以说。 “李姑娘——” “安泰,有你的!” “姑娘帮忙救命,小的对姑娘感恩不尽。” 沈慕秋脑子昏昏沉沉的,隐约听到安泰和李小风在争执,他想听清楚些,可是无能为力,想睁开眼,眼皮却重逾千斤,想出声,却张不开嘴。无边无际的黑暗好似正在吞噬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清明,让他不断想挣扎,他不想陷入那样的黑暗,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无尽的悲凉从他的心底漫上来。 “娘……”从心底深处冒出一道久违的声音,仿佛还是幼时的自己扑向美丽温柔而慈祥的母亲,可是那美丽的影像却缓缓变得虚幻,最终破碎…… 李小风端着一碗药坐在炕边,脸色十分难看,她扭头看了一眼,安泰已经把门拉上了,房里只剩下她和烧得神智不清的沈慕秋。 她低头看了看硬被塞进手里的药碗,再瞧瞧炕上脸色燥红额上冒汗的沈慕秋,眉头拧得死死的。 没有秸杆,她得以口对口,把药灌进他嘴里,可是光是看着那碗乌漆抹黑的药汁,她的嘴里就已经像吃了黄连似的泛着苦。 最后,李小风心一横,闭眼喝了一口药,五官瞬间扭曲,苦啊!为了让自己少受点折腾,她随即倾下身,唇瓣贴上他的,缓缓将药汁送入他口中。 感觉到两片冰凉的柔软贴上自己的唇,然后是苦涩的汤汁度入口中,沈慕秋有些抗拒,却又贪恋那样的触感,他追逐着那两片柔软,情不自禁用力吸吮,充斥在口舌间的是有些熟悉的气息,他不讨厌,还有些喜欢,他不想放开。 李小风狼狈不堪地挣脱了他的纠缠,一张樱唇已经有些红肿,她又羞又恼地瞪着高烧昏迷的他,如果不是确定他真的烧糊涂了,她一定给他一顿老拳。 伸手掩唇,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不自觉也跟着泛红。 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连这种荒唐事都答应,难不成连她也烧坏脑子了吗?! 她气愤地将药碗扔到一边,抡起拳头用力捶了土炕两下,同时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就算要她赔双倍银子,她也绝对不会再答应这种鸟事! 沈慕秋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当他一睁开眼睛,就听到安泰喜不自胜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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