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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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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月却觉得此事十拿九稳,毕竟小家伙如今正是三观人格塑造的时候,扔给别人教养,瑾国公肯定也不会放心啊,那必须得自己亲自掌舵才行。 说到底,他们并不算太亲近的人,不过临时托付罢了。 虽说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到会照管这么长时间,但君子有诺必践,而且人是有感情的,相处的时间的长了,不知不觉间也处出了情分,她自然会尽心尽力教导程玉生。 只是,她毕竟也年轻,没有教养过子女,是真怕把人给教废了,这个责任有点儿过重了,她不太敢担。 等到摆饭时,程玉生发现了问题。 “姊夫呢?”桌上怎么只有两副碗筷。 “他衙门有事,中午回不来。” “什么事啊?” “最近雪下得太大,治下有些灾情,他到村庄巡视去了。” “哦。” 跟在江姊姊身边这段日子,他也算是长了见识,看到了许许多多以前不曾见过的事情。知道想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事的时候,姊夫虽然爱跟他抢姊姊,还明里暗里嫌他碍眼,但一忙起来的时候,早出晚归,有时书房的灯都会亮到半夜。 反正只要不涉及江姊姊,姊夫对他都是和风细雨一般的照拂,反之,呵呵。 程玉生年纪虽小,但勋贵豪门出来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肝,倒有些羡慕江姊姊和姊夫之间的感情。 他曾经对此口头表示过艳羡,但当时江姊姊却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对他说了句“来日方长,日久才见人心”。 他后来也想明白了,就像江姊姊说的那样,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易变,世事难料。 姊姊说海誓山盟不为凭,相伴百首证初心。 他觉得江姊姊说得对,有时候不能听那人说什么,而是要看那人做什么。午饭虽只有他们姊弟两人,但桌上的菜量一点儿不少。 程玉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又习文练武消耗也大,吃得自然不少,而江晓月的饭量大,在自己家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最开始的时候程玉生看她吃饭还是吃了一惊的,毕竟相较于他们国公主会那些吃饭挑三拣四数米粒式进食的女眷们,江姊姊这饭量可谓惊人。 但就觉得挺舒心的,这才叫吃饭嘛,看着江姊姊吃饭,他都能多吃半碗饭。 姊弟两个安静地用过午饭,下午便在外间小书房待着。程玉生练字,江晓月抄写经文,这是他们两个在一块时常做的事。 江晓月抄写的经文都会祭于天地,却并不参佛修道,这一度让程玉生十分难以理解,后来,见得多便习惯了。 程玉生想的是,反正江姊姊一直都是个挺特立独行的人,行为举止有些不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们练字抄经时,春柳和绿荷便守在一边做针线。 温子智到任后,虽然也从本地招了几名针线上的妇人,但家中几个主子的衣物还是由他们带来的两个丫鬟缝。 他的贴身衣物都是自己妻子亲手缝制的,也就外袍会用到别人。 若非他家夫人不爱做针线,温子智其实更希望自己的衣服鞋帽全是她亲手缝制的。 写上几张大字,程玉生便要歇上一歇,喝口热水,吃些糕点。 通常这个时候,江晓月也会停下自己手里的事,检查小家伙的字,进而做出些指点。 季三岳刚到博望时,见温子智并未给自家世子延请西席,反而让他跟着江晓月学习,心中一开始也是嘀咕的,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他们府里新认的姑奶奶完全不会误人子弟,便放下心来。 忠勇伯府在姑奶奶身上是真下了血本啊,这要换个性别,江伯爷能半夜笑醒。 反观那些名声在外的京都所谓才女们,季三岳觉得那就是个笑话。 所以说,名声这东西有时真就是个虚的,完全说明不了一个人真正的才华品行,还是得眼见为实。 程玉生写完今日的大字便跟江晓月学下棋,带着些玩闹性质,并不严肃。 这也是他喜欢跟江姊姊学习的原因,她不像那些古板严肃的先生,讲经解义很是生动有趣,对他的学业安排也很分寸,并不会给他太大压力。 就像江姊姊常说的,学是要学的,但一个小家伙也不必逼得太紧,没有学习的乐趣,一不小心很容易适得其反的。 他深以为然,以前在京中时,他虽然功课一直跟得上,但是真的没有跟着江姊姊学习来得快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夜晚到来,却因为屋外大雪,雪光反映,天光并不显得黑暗。 晚饭时,温子智依旧没能赶回来。 饭后,江晓月选了篇文章让程玉生背,确认小家伙没有偷懒,课业完成得扎实,便放他回去早些歇息了。 而她自己则挑亮了烛火,坐在榻上自己打棋谱等丈夫回来。 屋外的雪扑簌簌地下,烛火忽明忽暗地跳跃,在这样的氛围下,站在一旁的春柳都生出了几分倦意来。 “你先下去歇息吧,我再等会儿。” “婢子还是陪着夫人吧。” “那行,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去睡。” “好。” 深夜,温子智夹带着一身风雪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妻子披着大髦在灯下单手托腮闭目小睡的模样,烛光落在她身上,好似给她镀了一层柔光,让他的心怦然一动。 灯下观美人,美人更美上三分,诚不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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