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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清雪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犹豫片刻,齐浩宇还是问了出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我想先回去禀明父母,然后再做打算。”她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他,然后凌清雪微微一怔,急忙补救地道:“我想齐大哥要忙的事一定很多,就不麻烦你了,我一个人回去没有问题的。”

  齐浩宇心中微黯。现在就开始划清界线了吗?

  “真的,齐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不会有事的,而且再往北也有凌家堡的产业,会有人照料我的。”

  “那好吧,那你一路小心。”

  “嗯。”也顾不上喝茶了,她急忙起身就要上路,“那我就先告辞了。”

  “清雪——”齐浩宇下意识地喊住她。

  “齐大哥?”她停步回身,目露不解。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等你的决定。”他望着她,缓慢而又有力地说。

  “齐大哥——”她抿抿唇,眼睑微垂,低声道:“你另择淑女吧,告辞。”言毕转身奔出茶寮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知道策马奔跑了多久,凌清雪手下微一使力,胯下马匹发出一声低嘶缓缓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间有鱼虾隐现。

  她牵马走到溪边,让马饮水吃草,自己也掬水洗脸。

  一条翡翠的玉链从衣襟内滑出,她不由得微愣,伸手将链子拉至眼前端详。

  翡翠玉链的坠饰是一个镂空的花纹圆形玉佩,质地晶莹剔透,花纹繁琐,雕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不是她的东西,而玉佩中央那个篆写的“江”字清楚明白地告诉了她玉的主人是谁。这一定是他趁她神智昏迷的时候放到她身上的。

  如此贵重的东西不是她应该拿的。微微握拳,凌清雪心里做了决定。

  稍事休息之后,她跃上马,调转马头朝来处驰去。

  清晨她骑马奔离扬州城,夜里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她又在江府前下马。

  “少夫人!”看到她的下人也很惊讶,一人过来接她手里的马缰,另一人已经入内禀报。

  本已歇下的江随云匆匆披了衣服出来,两人在花园小径面对面。

  “不好意思,深夜打扰你。”

  “娘子,出什么事了吗?”他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在确定她没有损伤之后才放下心。

  “我没事,我只是回来还你东西而已。”

  “东西?”他的疑问在看到她从衣襟内拉出的翡翠玉链时得到答案,上前一步,他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将玉佩完全拉出,“我们回屋再说。”

  凌清雪一想也是,这样贵重的东西是不好轻易示人,虽然夜已深,但月光明亮,视物仍是清楚的。

  “也好。”

  她这边才刚回答,他已经对一旁的丫鬟吩咐,“去给少夫人准备洗澡水。”

  “江……”“公子”两字到了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她有些僵硬地道:“不用了,事情说完我就走。”

  江随云握着她的手用了下力,淡然一笑,道:“如此深夜,你一个单身女子如何能赶夜路?天大的急事也得等明天天亮再说吧。”

  凌清雪收到他的暗示,在下人面前给他留几分面子,但脸上神情甚为不豫。

  两人回到卧房,摒退下人之后,凌清雪将玉佩自颈上取下,放到桌上,“东西还你,我的东西还来。”她原本系在颈上的是一只玉蝉坠,虽然不能与他这一方玉佩相提并论,但凌家儿女身上均有一块相同质地的玉坠,是他们自幼便佩带的。

  江随云只是很随意地瞥了眼玉佩,笑问:“娘子莫非是嫌这玉佩不好?”

  “如果贵重的东西如何不好,但它不属于我,我自然不能留下。”

  “送予娘子便是娘子的,娘子还是赶快收起为好,让旁人看到了起了觊觎之心便不好了。”

  “江随云——”凌清雪银牙暗咬。

  他轻笑,“何事?”

  “你不要一直挑战我的忍耐度。”

  “那我触到娘子的底线了吗?”他笑得轻浅,一副了然状,“看来还没有。”

  她侧头握拳,深呼吸,强自按捺下打人的冲动,这才重新转向他,“在我离开之后,齐浩宇是不是来过?”

  “咦?你见过他了?”他神情一正。

  “嗯,他说话颇是古怪,想来你一定是对他说了些什么吧?”她狐疑地看着他。

  “为夫也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也许是齐庄主误会了也未可知,要不要我专程去向他解释一番?”他似真还假地问。

  她蹙眉,“误会便误会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本也非她良配,只不过父母之命无法违抗,婚前逃跑未能得逞,途中又遇到暴风雨陡生变故,阴差阳错指下,这桩亲事倒终究是泡汤了。

  听她这么说,江随云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她与齐浩宁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我的玉坠还来。”她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

  他微微一笑,伸开双臂,对她说:“就在为夫身上,娘子自己来取即可。”

  他当她不敢吗?

  凌清雪气极,跨上两步,伸手便朝他的衣襟领口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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