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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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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且不说她身体的问题,男人已经很久没跑来占她便宜了,没有接触,怀个屁。 沈琪瑄走进常平侯夫妇居住院落的正堂,有婆子迎上来。 廊下站着不少仆役,但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一个婆子掀开门帘,热气从里面扑出来,都快要冻僵的沈琪瑄这才觉得自己好似活了过来。 她的院子位置很偏僻,从那里走过来很费时间,一路走来,运动了下,身体血液循环,一时倒也还好。 “二姑娘来了,侯爷和夫人正等着姑娘呢。”有丫鬟上来帮她解斗篷、接手捂。 沈琪瑄礼貌却又淡漠地开口,“是我走得太慢,让父亲和母亲久等了。” 屋子里充斥着饭菜的香味,想来另一侧的饭桌上已经摆上了菜肴,也不知凉了没有? 她缓步走过去,对着主位的父母敛衽施了一礼,“见过父亲、母亲。” 常平侯端坐主位,一身常服,眉目严肃,没有一丝温和,连声音都带着冷硬,“坐。” “谢父亲。” 对这位陌生人似的父亲,沈琪瑄没有半点儿亲情,更别提父女之情,自然对他也不会有任何期待。 他们一年能见几回,有三回吗?沈琪瑄心中哂笑,有时一整年甚至连一个照面都打不了,多么奇怪的父女关系啊,她连那些不受宠的庶子庶女都不如。 “看气色不错,想来身体休养得宜。”常平侯夫人笑得慈爱,就像一位慈母。 “劳母亲惦念。” “吃饭吧。”常平侯一锤定音。 常平侯夫人心中的一大堆话顿时都噎住了。 三人转而到饭桌前。 正所谓食不语,寝不言,一顿饭吃得半点儿温馨都没有,连一顿成功的饭局都称不上。 残羹撤下,一切有条不紊地收拾干净,沈琪瑄三人手畔各一盏清茶,分主次尊卑落坐在厅堂。 他们不开口,沈琪瑄也没兴趣主动起话题,有所求的又不是她。 空气中的静谧渐渐有些让人窒息,就连常平侯夫人都开始有些坐不安稳。 常平侯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沈家不在你身上下注,如今庆王府这桩姻亲你不再适合。” 沈琪瑄面不改色,只淡声道:“还请父亲明示。” 常平侯拿起一旁的茶盏,手搁在茶碗盖上似有迟疑,但最后仍开了口,“你这些年到底伤了根本,于寿数也有损,日后子嗣艰难,加之你心中对家族有恨,这些于侯府无益,甚至可能是祸根所在,就算是我们为人父母的对你不起。沈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生养之恩总是有的,而你妹妹又心仪庆王世子……” 沈琪瑄面色淡然,十分耐心地听着来自生父的“肺腑之言”。 在两个嫡女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艰难,毕竟亲疏立现,轻而易举便可以抛弃从未放在心上的那一个。 理解是理解,但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于是沈琪瑄便说了句,“女子以情误,于家族何益?”疯魔一点儿的用娘家祭天都不稀奇,毕竟爱情对恋爱脑而言才是人生唯一的目标。 啧!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地期望未来会有那一幕。 唉,果然不是四大皆空的修道高人,心中到底不静,还是有着世俗的恶念,可相较与这座侯府对她的恶意,想来却不值一提了。 沈琪瑄轻飘飘一句低问却让常平侯无端心头一跳,原本正打算掀开碗盖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沈琪瑄发出一声轻笑,不以为然地又说了一句,“不过,那与我何干呢,我不过是家族的一枚弃子罢了。” 说完,她拿过茶碗,掀盖一饮而尽。 搁得时间久了,热茶早凉,只有一丝余温,入腹倒不算寒凉。 茶喝完,盖子合上,放回原位,沈琪瑄缓缓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端端正正地跪地朝着常平侯夫妇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起身敛衽低眉垂目,她轻声细语说:“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言毕,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嫡女离开的身影,常平侯长久无言,连手上的动作都一直未曾改变半分。 他从未知晓嫡女会是如此聪慧,“慧极必伤”四个字不期然浮上心头。 另一边,已经走出父母院落的沈琪瑄突然侧头吐出一口血,白雪映血,犹如梅开朵朵,触目惊心。 “姑娘——”青花、青叶同时失声惊呼。 沈琪瑄摆了摆手,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面色平静道:“无事。” 青花眼眶发红,声音哽咽,“姑娘可还走得了路?” 沈琪瑄擦着嘴角的血,忽然笑了起来,“最后一程路,还是我自己走吧。” 一路走,一路血。 走回那处连名字也无的小院,沈琪瑄似是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面如金纸,苟延残喘一口气撑着坐靠在床栏上。 “给我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吧。”说完这句,她似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靠在那里宛若气息全无。 几个丫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安静做自己的事。 沐浴更衣,妆扮一新。 明明该是上床安歇时辰,但沈琪瑄却是难得盛妆,甚至用上了胭脂。 又擦掉一次嘴角的血,沈琪瑄看着被青竹找出来的一只小檀木盒子,脸上带了些笑意,很浅很淡,“里面是青花、青叶的身契,好歹陪我这么多年,我这个做主子的总要给你们一些东西。拿了身契,就离府去吧。”免得迟则生变。 青竹抿紧了唇,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两张身契交给两人,青花、青叶哭成了泪人。 沈琪瑄又说:“青竹你的心不在此,我也无能为力,就这样吧。” 青竹一下跪倒在地,垂泪不语。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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