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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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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伤得不轻,他蹲下身扶她起来;看她走得吃力,他索性一把横抱起她,井回到她的房间。 他的举动说明他知道她是柳玉痕,他不当场拆穿而用行动表达。韩幄把她放在床上,并没有马上兴师问罪,只是焦急地看着她,他担心她的内伤。 “你还好吧?”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有可能丧命在卫青手下。 “我……”她扯下自己的面巾,不知该说什么好。“咳……咳……”顿觉血气不顺,她难过的抚着胸口。 韩幄想要灌输真气给她,但那样必须解下她上身的束缚,令他犹豫着。 “我要帮你治内伤,所以……”他探询她的意思。“你明白吗?” 柳玉痕当然懂得他的意思。他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他已知道她是女儿身,所以不敢像上次那么毫无顾忌,他是尊重她的。 她感到全身无力,难受得只能点头应允。现在他是纯粹的想要医治她,为了活命,她不能再固执地守着礼教。 韩幄得到她的允诺之后,立即除去她上身的衣物,开始为她运功疗伤。 大约有半炷香的时间,柳玉痕胸口的瘀伤渐退,早已香汗淋漓了。 而韩幄也因消耗真气而感到疲惫,额上也挂了不少汗珠。 “谢谢!”他为她做的,她永远铭记在心,今日若不是他,她早已没命。 “好些了吧?”感觉她说话有力气了,他立刻为她拉好衣服,又道:“你一身是汗,先把衣服换下,以免着凉。”话完,他离开了她的房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告诉自己,她的心失落了……她进将军府是为了偷文件,然而她的心却被他偷走了。这场战局还没结束,她似乎就先输了。她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这个密探的角色,她还能胜任吗? 她此时想起那天她看到的兵书内容;里面有段发人深思的话——既战,则需阴阴柔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进进退退,示疑示假,迷惑敌人。 他的体贴关心该不会是一种战术吧?可他的眼神是那么诚恳,不可能虚伪造作。当时卫青还要补她一掌时,她确实看到那充满焦虑和愤怒的眼神;她的感觉没错,他对她是特别宽容的,但这其中有包括对她的爱吗? 换好了衣服,她再也静不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有关韩幄的事。想到她还得继续当密探,她原有的自信顿时消失殆尽;如今她好想当个平凡人,能够追求所爱,不愿再当什么正气凛然的侠女了。 不久,韩幄又进来了。他去而复返,让她吓了一跳。 “还有事吗?”她感到纳闷。 “听你的声音,应该是复元得不错。”他淡道,无波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似乎已没了先前的温和,又换上原先那一副严谨的神态。他该不会又要来责备她了吧?因为今天她的行为证明了她和刺客是同伙的。 “你如果再不坦白,下回我可救不了你。”语气虽不严厉,却有警告的意味,表示他的耐心已快到极限。 “要我说什么呢?”柳玉痕确实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你的来历,还有和刺客的关系。”韩幄冷骛地锁住她的目光,逼视着她。“想必严总管和你的关系匪浅,否则你也不会助他们逃走。还有他盗走的文件,想必也是借他人之力送走了吧?” 今天的事才让他真正恍然大悟——她出外采购是谎言,她为父亲攒钱医病也是谎言,从她第一次闯进将军府所有的话都是谎言,她不是被雇的无辜杀手,而是依自己意识行动的杀手! 不管她是否真正是正义之士派来卧底的,他不容许别人这样愚弄欺骗他!她利用他的弱点糟蹋他的信任,也同时让他对人性失去信心,他厌恶这样的感觉。 “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真正要杀你的刺客!”被他揭穿她也不想再巧辩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她受够了,她渴望仿真实的自己。 “你总算说出真话了!”他有些意外。 “你想知道更多吗?”她凄然笑道:“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想要,我无活可说。”身份暴露后,她不在乎生死了,能救严戈一命,牺牲自己也是侦得的。 “你说出真相,我不见得会要你的命。”韩幄回道。 “你不要我的命,但你会要别人的命。”他对敌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对我那么了解吗?” “不是吗?”她反问。 “你在乎那些同伙的生命超越你自己的生命?”他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在乎的人或事,他都会拿来和自己相比较,他想证明什么吗? “我是为了正义。”柳玉痕傲然地抬头。“我憎恨奸佞之徒为了自身利益,不惜迫害别人。”她指桑骂槐。 “屠森吗?还是我?”韩幄苦笑着。别人怎么误解他,他都无所谓,而今日听她亲口说出的批评,竟使他感到心痛。 “有差别吗?”她嘲讽道。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和屠森勾结。 对韩幄而盲当然有差别。他多么想对她说出实情,不让她这般看待他、轻视他;但他不能说,因为时机未到。”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他故作轻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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