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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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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仙啼笑皆非,“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感冒了!吃药!” 她抓住月仙的手,微微喘息。朝气蓬勃的月仙将她从噩梦中救了出来,“不要走!” “好!喝水!”月仙哄着姊姊,颇觉得有趣,撒娇耍赖一向是她的特权,偶尔立场对调还满新鲜的。 “姊,你好好休息,今天让我照顾你!”月仙拍胸脯保证,直到蓉仙又沉入无边的睡眠之中,她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稍一折腾已经是中午了,见到蓉仙睡得安稳,范仲禹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和幺女共进午餐。 “真教人吓一跳,今年的流行性感冒真不得了。”他皱眉说:“前两天徐议员夫人也是感冒,送到台大去打点滴。我心里还想,一个小感冒而已,哪用得着大惊小怪,没想到今天就应验在你姊姊身上。” “姊是病西施!”月仙取笑道:“我看报纸说,滤过性病毒每年都有新样出笼,难怪叫流行性感冒,像我就跟不上流行啦!” “贫嘴丫头!生病也可以拿来取笑的吗?”范仲禹眉头稍展。 在月仙的坚持下,范仲禹只能在门口探望蓉仙,她所持的理由是怕传染给老爸。 “至于我,健壮如牛,不怕!不怕!”月仙轻松说道,不希望老爸担心。 “可别好了一个,又倒了一个。”范仲禹仍有些担心。 黄昏时,蓉仙略喝了点粥汤,又昏昏沉沉睡去,开始发汗,范仲禹才宽怀出门,赶赴几场喜宴邀约。 月仙穷极无聊,一个人在客厅中玩电动玩具,驾轻就熟地过关晋级后,才轻手轻脚地打开蓉仙房门一探究竟。 墙上的小夜灯是室内唯一的光源,黯淡的光线使月仙一直走到床前才发现蓉仙在哭。 她闭着双眼,两颊酡红,在睡梦中无声哭泣﹔眼泪汩汩顺颊而下,枕头上早已湿濡一片,额上汗珠淋漓。 “姊!姊!”月仙轻推她肩膀,“你是怎么了?”她口气焦灼,伸手抚摸蓉仙的额头, 温度已经回复正常,“你醒一醒!别吓我!” 蓉仙勉强睁开双眸,只觉得眼睑滞涩,一时间还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方。 “月仙?”她泪光盈盈,哽咽难言。 “姊,你是作噩梦吗?”月仙松了口气问。 噩梦?她茫茫然,伸手触颊才知道自己泪流满面。 “我……我不知道。”她沙哑回答,喉咙有如火烧,“给我一杯水。” 月仙不敢怠慢,倒了杯温开水,直到蓉仙喝完后,才建议道:“姊,我帮你换睡衣,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好……”蓉仙虚弱回答。 怎么会病成这个模样?月仙怜惜地望着姊姊,迅速为她准备好两件式棉质睡衣。 解开蓉仙胸前的钮扣,月仙愀然变色,她急急为蓉仙披上新睡衣。视线向下移时,她失声叫了出来,“姊!” 蓉仙的胸前有两处小小的吮痕,膝盖上方则是一片青紫淤痕。 病恹恹的蓉仙看见了月仙所惊骇的原因,原本不太明显的淤痕,经过一夜居然变得颜色深浊,令人可怖。 昨夜种种不堪回忆齐涌心头,蓉仙的脸色倏然涨红又褪成惨白,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姊,是谁……”月仙声调沉稳,不似她年纪的老成。 蓉仙摇头不语。月仙只感觉到体内有一点火星迸裂,正慢慢扩散到全身,随时可能引爆。 “我和爸爸还以为你只是感冒。”月仙暴躁怒道。她无法忍受有人欺侮懦弱良善的姊姊,光是她身上的乌紫青红就够让她气冲牛斗!月仙的话触动了蓉仙的疑虑,她惊惶地抬头 ,“爸爸呢?月仙,不要让爸爸知道。” “这种事你教我怎么跟爸说?”月仙又悲又气,脱口而出,“如果妈还在就好了!” “月仙……”蓉仙挣扎着穿上睡衣,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幽静僻处,独自平复心里的创痕。“我没事。真的!”她语气微弱的说:“你也知道,我一向很容易淤伤,稍微跌倒碰撞,淤青就好几天不褪,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见到神情萎顿的蓉仙强作泰然,月仙心里明知这是她自欺欺人的饰词也不忍心逼问,咬着牙咽下怒气﹔她又怕蓉仙烦恼,遂放柔了语气道:“吃药吧,吃完了再睡一会。” 回到自己房间,月仙用尽力气捶打着心爱的泰迪熊,双眼泪光盈盈,咬牙切齿。 不管是谁,伤害了蓉仙就必须付出代价!深沉的无力感与挫折,恨不生为男儿身的遗憾在月仙心中呐喊。 该死!酒,愈喝愈清醒。蓉仙惊怖惶悚的眼神,一直浮现在剑丰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灌下一瓶白兰地的他,仍然无法摆脱掉罪恶感。 他犯下了无可挽回的滔天大罪! 剑丰以手支额,思绪一片混乱。如果他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也不会对蓉仙做出这种卑劣举动。天知道他原本的计画只是想诱惑蓉仙,而不是强暴她啊!这项丑陋的认知令他瑟缩。再灌下一杯白兰地,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蓉仙瑟瑟发抖,惊魂失色的模样几乎让他心碎。他一向自负,在男欢女爱的游戏中无往不利,也经常以“如蜂采华,但取其味,不损色香”这句话来夸口。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成了摧花辣手!他作梦也想不到蓉仙还是个处女,以她的美貌﹑年龄,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石学长”,他根本不曾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把蓉仙僵直紧绷的反应误以为是矜持作态,全然不察她是受惊过度而无力反抗。强暴!他发出低吼,将手中的酒杯用力掷向墙壁,玻璃破碎的声响无法驱走这个丑恶的字眼。 强暴!老天!他做得多成功哪! 我的罪孽无人可恕…… 何李玉凤接到电话之后,脸色大变,偷偷瞄一眼正津津有味吃饭看晚报的丈夫,缓缓开口:“知道了。你先别动,我马上过去。” “我去剑丰那里一趟。”她对何泰成说。 “怎么啦?”他头也不抬地问:“心血来潮看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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