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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言蜜语谁不爱听,晴光自然也不例外,但她总觉得心中若有所失,无法真正的开怀。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司徒漠午后跟她说的种种事吗?

  “骊山有一个地方是你绝对不能去的,听好,绝对不能去。”

  “为什么?”追根究底是她的个性之一,无法改变,晴光亦觉得毋需改变。

  “那是当地三教九流、龙蛇杂处之地,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适合前往?”

  “你不会撒谎。”晴光只说。

  “我说的全是实话。”

  “却没有把实话说全。”晴光依旧盯住他的坚持。“司徒,天门派内,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内幕?”

  “没——”

  “你否认得太快了,”晴光指出:“通常,这就是有所隐瞒的最佳证明。”

  司徒漠先是一愣,接着便苦笑道:“我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的机智才是,不过,晴光,请你务必答应我,不要涉足那里一步。”

  迎上他蕴含强烈恳求之意的目光,晴光只说:“那你呢?”

  “我?”

  “你是否也能答应我一件事。”

  司徒漠想了一想,终于点头。“可以。”

  这下换她讶异了。“你甚至不知道我要你答应的是什么事。”

  “但我知道若要换得你的承诺,就不能先讨价还价。”

  想不到司徒漠对她的了解,竟深到这般程度,晴光听了也不免激动,便冲口而出:“好,只要你肯答应我将来有一天,一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好坏我就同意绝不随意冒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是这样吗?晴光一边回想,一边自问,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今晚才心事重重,好像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吗?还是因为

  “任小姐,任小姐?”好像有人在叫她。

  “嗄?”

  “在想什么?都出神了,我已经喊了你三回。”是一个长相还不讨人厌的年轻人,只是他们人实在太多了。晴光几乎记不起任何一个名字。

  “没什么,是——”糟糕。得找个话题,不然就失礼了。“啊!好特殊的盘花。”

  那个男子一脸莫名,直到循晴光的视线望去,才“噢”了一声,“你说这盆呀。”

  “对,正是这盆。”那份紫色,直可有“凄艳”来形容,教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无法不屏息静气。“好像不是菊花,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呃,我……不是很清楚,不……”

  他的吞吞吐吐,反倒激发起晴光更大的好奇心。“那谁知道?这里有谁能够为我释疑?”

  “我……我不——”

  “侄女儿,什么事?”

  “云叔,”为了弄清楚花名,就姑且尊称他一声吧!“这是哪一种菊?”

  “这啊!”他端起巴掌大的花盆来,表情显得有些诡异。“你喜欢?”

  “应该说是惊艳吧!瞧它美得多慑人。”

  “惊艳?!”连笑容都别具含意,令她心中顿生疙瘩。“好词儿,所谓‘人而桃花相映线’,说的就正是你与这盆花的相遇情景吧。”

  “云叔又过奖了。”

  “不、不、不,我这可全都是肺腑之言。这样吧!你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还直接递到晴光手中。

  晴光全没有料到罗云会这么做,不禁一怔,也来不及推辞。“这……”

  “唉,若不当我是外人的话,就别拒绝我的小小心意。”

  “但这花珍贵——”

  “叔叔我又不只这一盆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呵呵笑道:“令尊瞩我们培植的花,我怎么会只种一盆?”

  “这是我爹要贵派种的花?”怎么她从没听说过父亲懂园艺?

  “是啊!所以你帮我带一盆回去送给你爹爹,他一定会开心。”

  “是吗?”

  “试试看不就晓得了。”

  “那……好,晴光谢过云叔。”

  “真要谢我的话,”他突然转身端出两杯酒来。“就跟我干了杯酒。”

  “我酒量不好,恐怕——”

  “唉,”罗云打断地道:“普通的葡萄酒而已嘛!绝对醉不了人的。”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杯酒果然香甜滑润,爽口至极,让晴光喝完之后忍不住问道:“云叔,这酒中除了葡萄之外,是不是还加了什么珍酿?”

  罗云指了指她又捧回来的的花。晴光即刻瞪大眼睛,一脸“不会吧!”的表情。

  “我做叔叔的人,绝对不会诓你,不信的话,你可闻闻看,看它散发出来的,会不会正好是你所不解的香味。”罗云始终笑容可掬。

  要说晴光完全没有戒心是骗人的,但此刻她旺盛的好奇心已经凌驾过一切,遂不疑有他,俯下身便闻:啊!好香。

  记得幼时母亲曾经跟她说白花多香而不艳,红色花多艳而不香,想不到这盆紫花既艳且香,还可以入酒,简直就是花中极——不好!为什么头会无缘无故的晕起来,还有罗云的笑容仿佛也变得越来越远……不行!得赶快找到司徒才行。

  但勉力站稳,极目望去,却哪里有司徒漠的踪影?

  第四章

  “再下,再下!”

  “一把下去,就全部翻红了。”

  “大爷,你别在这儿撒野嘛,要的话,咱们可以上楼去。”

  “我就喜欢在楼下撒野,在你身上……嘿、嘿、嘿。”

  粉味、汗味、酒味……什么地方发出的古怪味道啊?什么!

  晴光睁大了眼睛,脑中浮现的第一句话便是:我醒了,但我在哪里?

  是呀!她在哪里?又怎么会到这里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不行,越往下想头越疼,再这样下去,她绝对会——不成!她还是得想想办法才行。

  “月兄不再多盘桓些时候?”

  “不,时候已经不早,月某还是就此别过。”

  “听说这回来的不只你和司徒漠?”

  “你还听说有谁?”

  “听说的哪得准?不如由月兄告诉我?”

  “那可不成,日后被总管得知,我可是要挨骂的。”

  “只要我们的大事办成,别说是总管了。就算要做天门派的掌门,对月兄而言,亦非难事。”

  “总要先‘坐’到了,才算是好位子。你说是不是?”

  “是,哈!说的好,说的好,等坐到——谁?”脸色跟着声音迅速沉下去。

  “大哥,有件上等货刚运进来,要不要看看?”门外的声音小心翼翼。

  “啊!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我知道你平生就这个嗜好。”

  “月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那我们一统天门剑派的大计?”

  “急事要紧,更何况咱们今晚也参详的差不多了,不是吗?”

  “是,是差不多了,那……对了,既是上等的好货,呃,不,在你面前这样,好像太粗俗了些,应该说既是名花,那月兄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不好吧!我还急着要赶往罗云的赏菊宴露一脸。”

  “叹,看一下,又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看一眼就好嘛!美的事物,我一向乐跟大家分享,届时就算你舍不得离开,要留下来温存片刻,我也不会吝于出让。”

  “你太大方了。”

  “咱们要干大事嘛,区区一个女人都不能分享的话,还谈什么肝胆相照?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她罩上面套,为什么?自己的手脚分明都没有被缚,又为么都动弹不得?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但是一切的一切,也都另从……那盆花开始的?可能吗?真的是那样吗?

  很想为那盆花释去嫌疑,但事实可能真是那样吧!一切的谜团均由花起,只是题究竟出自哪里?

  “大哥,就是这女人,刚送来不久,还热腾腾的呢!”晴光实在想破口大骂,偏偏有口难言。

  “哎哟!大哥,干嘛打人呀?”

  “哟!你越来越不知死活了噢,居然敢跟我顶嘴?”

  “我……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不明白。”

  “还不明白,你自己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说她刚送来不久,像刚蒸好的馒头,还热腾——哎呀!大哥,我只是打个比喻嘛!又没别的意思。”

  “最好是没有,如果是亲身验收过后的评论的话,那你就给我到楼下去管一年的场子,这女人也可以叫她从今晚就开始接客了。”

  这里是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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