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裘琍 > 夏日捉弄情 | 上页 下页


  她扬起头,继续往前走。

  他继续跟上,她停下,他亦停下。

  “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跟下去,直到你告诉我为止。”他摆摆手,露出不妥协的姿态。

  桑榆吸一口气,据她了解,对付贺祺远这种人,只有满足他的好奇,才有希望获得自由。

  “我想起我的初恋情人而伤心落泪,可以了吧!”

  果然,贺祺远椰愉的笑容不再见,转而变成惨白的难堪。她的话正与他想的没错……

  女人的泪,通常为男人而流,而这个男人,若不是贺祺远的话,当然就是别人

  为初恋情人哭,对桑榆是最好的解释。

  贺祺远认识桑榆这么久,还从未看过她身边出现过另一个男人,想必这个男人早在他未出现时,就存在她心中。

  贺祺远咬住嘴唇,阻止那即将爆发的醋劲……

  她的过去,不是他能控制,可是他还有希望扭转现在和未来……

  “所以,你也是为找他而来?”他悠气问。

  她没有回答,自顾自往前走。

  贺祺远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依然紧紧跟在桑榆的身后。

  桑榆猛回头,用穷极恶煞的眼光看他,贺祺远立刻举手作无辜之状。

  “我可没说,你告诉我,我就不跟了。”

  桑榆倒吸一口气,对贺祺远经常的无赖行为,只能用残忍的话伤害他。

  “好吧!我告诉你,我是为他而来,可以了吧?顺便多告诉你一点,他在我心中,比你好一百倍!”

  她以为这下可把他赶走了吧!她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别的男人比他更好的事实。

  贺祺远沉默不语,她几乎以为她严重伤害他的自尊,因此揣揣不安……

  “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他究竟比我好在哪里……”

  桑榆吐了一口气,她忘了演艺界不谈自尊两个字。

  他跟着她来到镇上唯一的一家小旅舍,除去灰败的大门招牌不说,里面的肮脏和零乱触目惊心。

  桑榆要了一闲房,贺祺远也订下她隔壁的房间,两个房间一样破旧,只用粗制的木板做隔间,只要稍微粗重一点的喘气,对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贺祺远,你会受不了这种穷乡僻野的地方。”

  隔着门板是桑榆轻脆的声音传来,贺祺远正忙得挥赶开门后——房内扬起之灰尘。

  “谁说的,你受得了,我当然就受得了……”话说完,贺祺远大惊变色。

  原来他才踏进房门,就踩到一只肥大的蟑螂。

  更称奇的,当贺祺远急抽回脚时,那只蟑螂竟皮肉末伤,灵敏地奔窜于他的两脚间,害得贺棋还没命地直跳脚。

  “怎么了?”

  桑榆边整理她的背包,还侧耳聆听隔房传来的急促跳脚声。

  “没什么,睡前的例行运动。”

  桑榆抿嘴一笑。没想到贺祺远睡前还不忘运动……

  接着,她从背包内拖出一条睡袋,这是她旅行必备之物。因为她知道,在穷乡僻野的心旅馆里,找不到可信任的东西。

  隔墙的贺祺远,可没这么机伶,他万万没想到同名为“旅馆”的地方,可以是豪华得像座宫殿,也可以是破烂得像座坟场……

  不一会儿,桑榆又听见贺祺远的拍手声,这次不待桑榆的质问,贺祺远自行先解释。

  “哈,我为我们共有的开始喝采。”

  说完,贺祺远又一掌拍向自己的脸,伸手一抓,第三只死蚊子。

  桑榆不禁莞尔,她当然看不见贺祺远被蚊子追得满地跑,但也暗自欢喜他——能轻易由奢入俭,依旧不改其乐观态度。

  如果贺祺远看见桑榆的笑容,这一点苦就甘之如饴了。可惜当他被第四只蚊子咬住鼻头时,暗自叫骂:自古多情空受罪!

  一天的密集跟踪作业,早把贺祺远累坏了,他望着面前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真想就此倒下不起,可是当他闻到棉被恶臭的发霉味时,又将他所有的疲累一并扫去。

  犹豫半天,最后他选择先洗个澡。

  这间密不通风、又闷又热的地方,洗澡该是最好的享受。

  当他脱光了衣服,正想举起莲蓬头时,不幸看到墙上贴了纸条,写上“晚上九点后停水”的字样,气得贺祺远七窍生烟只好作罢。这一折腾,使他身上的汗水更多更密,全身黏腻,燥热难耐。

  他抓起茶几垫猛煽,除了希望带给自己一点凉风外,顺便也扫去一些屋内的腐败味,可是贺祺远越煽越热,不但没有扫去屋内原有的腐臭,连暗藏在角落的臭味,都被他吹掀起来,贺祺远感觉身陷地狱般痛苦。

  奇怪的是,隔壁却连一点声响也没有,莫非桑榆已经入睡,未免太不可思议,以他不拘小节的人,都受不了这个地方,她居然还能安然人睡?于是贺祺远停止手边动作,进而专心聆听隔墙的声音。

  真的睡着了?他无法相信,桑榆居然有如此大的忍耐功夫,或者她的房间与他的不一样,旅舍老板暗藏最舒适的房间给她,而把原来用来养猪的戾间给他?

  老板这种重女轻男的举动,大大藐视一个七尺之躯的血性男子气概!

  贺祺远猛然丢下茶几垫,正想找人好好理论一番时,突然他听见隔房传来

  “嘶”的一声……

  就这么“嘶”的一声,熟悉又平常的声音,短促却教男人窒息。

  猛然问,有一股又强又猛的热流,迅速奔窜贺祺远体内,把原本已经十分高温的空气弄得更加焦热。

  那是一阵扯开拉炼的声音,按着是衣物落地的声音……

  “衣物”落地,此乃贺祺远的猜测。

  他的想法:拉炼的功用乃支撑作用,以防滑落脱开。

  桑榆身上,除去衣物外,并没有其他需要以拉炼来支撑的东西。她穿着一件衬衫和轻便的牛仔裤,衬衫不需要拉炼,而“衣物”明指就剩那条裹住她修长大腿的牛仔裤……

  综合这些猜测,贺祺远的脑子里,已将刚才不过三秒钟的思维,勾勒出一幅图画——

  桑榆慵懒地站在窗旁,斜射进来的月光,印上酡红的面颊,她轻启双唇,怨叹多情的夜晚,不该一个人独自品尝。于是用她纤巧的指头往下移,将她身上最后一件束缚褪去,仅剩下一袭轻纱透明的单薄亵衣……

  推想至此,贺祺远马上热血沸腾,感到腰间的火焰,直烧透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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