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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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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这么做……" "骗你的。"她说。 他呆了。 她笑了,笑得很可爱。 "我就是喜欢看你发傻的样子,真好玩。"她收起笑容:"谢谢你。" 他又傻了,但她没有笑。 "如果那时你把我拉走,也许我会恨我妈一辈子,但是跟她相处之后,我发觉我也要学习她坚强独立又有点残忍的性格,她告诉我女人要在大都会里出人头地,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较弱的样子,这点,我越来越相信。" 虽然她很骄傲,也看得出认真在生活,但是他竟觉得有点沮丧……他没办法想到人的性格会变成怎样,现在他只能努力的念书,抓住离他最近的愿望。 "我妈送我来的,她下午五点会来接我回去。"她略显凝重地说。 他知道,时间很快又会让她消失。 "明年你要考大学了,等你考完以后我再打电话给你,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玩一场。" "我知道,我会加油的!"这点,他可以大声说。 她坐在床边,两脚晃著,美丽的脸庞充满悲伤。 "我们真的可以每年见一次面,到死都一样?" "我可以。"他大声说,坐到她身边。 "如果我死掉了呢?我是说如果我比你早死.或者很早就死了,你会不会再跟其他人做约定?" "不会。"他大声说。 "别那么回答,世事难预料,说不定等你结婚了就懒得理我了。" "不会!"他又很大声说。 她急忙捂住耳朵,因为他就坐在身边而已。 "干嘛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问题?" "知道!"他差点又要大声了,不过音量减低下来。 "我会等你……"他说。 "等我做什么?"她俏皮地问他。 "等你……" *** 等你嫁给我! 赖书文真想大声叫出来……他是笨蛋、他是白痴,他为什么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一心想要抓住芳笛的愿望,却在那时候错过机会,徒留伤痕舆悔恨独自承受,现在的他只能用无声呐喊来宣泄愤怒了。 人为什么非要经过一段惨淡经验才能觉醒?他好恨……那时候的他其实就是想与芳笛再立一个约,一份长久契约,不是一年一次之约,而是每天每日相伴相守之约……但是他没说出来。 年轻的他是一个愚笨的呆子,他张著口无法传达心里的讯息,更连脑袋里的思考功能也停止运转,他没有跟她说任何永久誓言,没能为她做什么—— 现在,书文才了解她的情意,芳笛不就是一直在试探他吗?从少女的天真无邪,以及成熟大女孩的矜持娇嗔,她一直不断对他解下防卫武装,不断对他发动攻势,他却一点都不明白……他像个傻瓜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年少却不敢轻狂。 他只是想著她,幻想自己爱她多深,对她的回应甚至想都不敢想。他没把握,自怨自怜自甘堕落,毫无自信能抓住天边的星星,甚至连自己都讨厌起来,哪敢奢求妄想呢?他可真是个可怜的傻瓜呀……书文不由得苦笑。 真的就是这样,那时候的他一心只想守住芳笛,只要看到她,守住她,她可能就变成他的了.他从没认真努力过什么。 还说要保护她呢,他连自己的一点心意都护不了。 他从没想过跟她结婚,结婚对年轻人来说太可怕了,它就像字典上常翻到的熟悉造词,陌生又遥远。 但大家知道,结婚是一句永久誓言,是男人女人彼此奉献感情的永久诗句。 他退却了。 十七岁的男孩子没有信立下永久的誓言……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书文每每想起就觉得不可思议。 太天真了…… *** "等你结了婚,我才会结婚。"他大声告诉她。 芳笛张大眼睛,一脸错愕。 "我说错了吗?" 他紧张地问,一面担心地想,或许她不想结婚,她想抱独身主义? 她垂下眼皮,失望之情悄然升上。 "你没说错,我只是有点失望。" "为什么,"他惊慌地说:"我想看到你幸福啊!" "我知道。"她瞄他一眼。 接著芳笛促狭轻笑起来,她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我们一起结婚呢?" 这个假设令她兴奋,她开心地说:"你娶了我,我嫁给你,那我们不就每天都会见面,那我们还要来这儿赴约吗?" 结婚? 他涨红脸,从脸红到脚底。 他知道那是男女之间的长久誓言,他哪有胆子敢提呀,连假设都吓坏了。 她似乎也了解玩笑过头了,微红着脸急忙撇过脸。 "我是说如果啦,又不是真的。" 他喘一口气,脑子急速运转起来。 "我想,我还是要来,或者跟你一起来,也许那时候我们工作很忙,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轻松一下。" "就像度蜜月?" 他的脸又开始燥热起来,一意猛点头。 但是她变得沉重难过。 "如果我结婚了,工作又很忙,然后决定跟你取消约定……那时候你还会来吗?"她小声说:"听好喔,我的意思就是不想跟你做朋友,我要跟你绝交,连记忆里都不想有你存在,那时候你还是会来吗?" "会。"他大声说。 声音困在小房间里产生的微弱回响,"会……"变得诡异。 她冷淡地忽视了那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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