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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她先前往尚无一人的公司,收拾自己抽屉的个人物品,接着将早已打妥的详细交接工作内容及已备妥的辞呈,放置总经理办公桌,转而离开公司,搭原车返回自己租屋处。

  虽跟程子翔同居一个半月,她租屋处也尚未退租,她于是打包收拾可带走的小型家具和杂物,写下先前已暗中找妥的新住处地址,将一箱箱物品交由宅配寄送。

  在只剩一个清空的塑胶衣橱及一张单人床的空荡荡套房里,夜晚她躺在床上,张眼注目昏暗的天花板,想着她不得不离开他的缘由,心口揪扯,泪液滑落脸庞。

  她配不上他,更不可能成为他的老婆,将来跟他共组家庭、生儿育女。

  她不能生育。

  她不仅因车祸意外流掉她跟他的孩子,还造成严重后遗症,子宫受伤,将来要当妈妈的机率微乎其微。

  当她在出院前意外得知这个恶耗,简直无法承受打击,情绪几近崩溃。

  可再见到他时,她只能硬压下泪水,不敢也不能让他知情。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压抑内心撕裂般的痛楚,在他面前伪装平静,偶尔掩不住忧郁落寞,他也当是她为流逝的孩子伤心,没多过问。

  她当然为失去的孩子心痛,可她更不知怎么面对残缺的自己。

  这样的她,如何能接受他的爱,承诺他想给她的幸福?

  经过沉痛思虑后,她只能做出离开他的决定,一方面却要珍惜跟他最后相处的美好时光。

  那将成为她往后人生的宝贵回忆及慰藉。

  她没勇气向他亲口告知不得不分手的缘由,可她也不能让他被蒙在鼓里,不明不白。她于是写了封信,向他坦白并道歉,因她没福分,无法回应他的爱,无法陪他携手相伴未来。

  她曾想过就算他知道真相后仍愿意接受她,她也不能让他因她而失去拥有孩子、与做父亲的权利。

  无论如何,她除了黯然离开,别无他法,她只能心痛地结束两人才开始的感情。

  这一夜,她无声泣泪不止,思念此刻人在远方、相隔千里的他。

  一夜无眠的戴如茵在清晨离开床铺,盥洗更衣。

  离开前,她看一眼住了几年的狭小空间,再度伤感莫名。回想昨天早上,她差点就哭着走出他的住处。

  她掩上小套房的门,将钥匙放进信箱,先步行到附近早餐店吃早餐。

  直到七点半,她离开早餐店,往大马路招揽计程车,前往位于新北市、她过去生活的育幼院。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回去探视小朋友,跟院长及曾照顾她的老师们嘘寒问暖。

  一个礼拜前,程子翔才陪她去探亲,当时的他还以她未婚夫自居,代她感谢过去院长、老师们对她的照顾。

  院内长辈替找到幸福的她高兴,笑说届时一定要吃到她的喜饼。当时的她,再无法压抑泪水溃堤,而他们,包括程子翔,只当她是感动得喜极而泣。

  那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他牵握她的手,陪她来这里。而今天,将是她最后一次造访这里。

  既打定主意悄然离开他,她自是不能跟这里的长辈透露去向,她只能掰个理由,也许不是永远不再过来,但至少三、五年内,她都不会再出现在北部,这些过去她所熟悉的去处了。

  她要彻底隐瞒自己的行踪,也是为了让自己对他完全放手,直到他遇到真正适合的对象。

  今天以后,她会在南部一个偏僻乡村落脚。这段时间,她已安排好未来住处及新工作。

  依依不舍地向一群孩子及院长再次道别,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转身踏出育幼院大门,走往停在路旁等候的计程车。

  她探手要开后车门,手腕倏地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掌扣住。

  她惊愕,转过头,心口猛地一震。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一双布满血丝的黑眸瞅着她,眼里有愤怒、有焦虑,还藏有一分放心。

  只差一步,他就错过她了。

  “你、你怎么……”她声音颤抖,难以置信伫立眼前的他是真实的。可她手腕被他握得发疼,又说明这并非梦境。

  程子翔紧扣住她皓腕,先向前座司机告知不用车了,边替她付完先前车资。

  接着,他将她拽往另一边他的房车。

  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将她塞进车座,他转而匆匆从另一侧上车,按上车内锁。

  她感觉他愤怒异常,面对他一连串强势行为,她没有一丝挣扎,只默默坐进车里,心因他出现,怦跳异常。

  “我这辈子从没这么生气过!”他侧过身,一双怒眸紧锁身旁的她。

  她抬眼,怯生生地看着他,“我……对不起……”她抿唇,心口酸楚,眼眶湿濡。

  “为什么道歉?过去这一个半月相处,你对我全是虚情假意在作戏吗”他忍不住厉声质问。

  她会趁着他出国出差,选择悄然离开他的缘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已知道自己不孕的真相。

  可她是何时得知的?又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要远离他?她虽匆匆递辞呈,却早已找妥安身的新住所,这绝不是一两日内的计划。

  她不顾他的感受,没将他当可依赖的伴侣,表面伪装和他甜蜜相处,却早想着分手离开他,她单方面做下这样的决定,令他无法不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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