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祁琪 > 千金难伺候 | 上页 下页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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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毫不在乎,一个转身,避开了翮翩,任由鲜血纷纷洒下。 翩翩看得痛彻心扉,却无能为力。 突然,风沐人仰天大笑。“好,很好,想不到彻头彻尾我风沐人不过就是一个傻瓜,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人家明明不要我,明明已经有意中人,甚至可以为了她的意中人而宁愿一死以保清白,我还在作自己的春秋大梦,以为可以一起比翼双飞?哈哈哈!我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哈哈哈!”说完,他跃身飞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只在林间留下他悲怆而回荡的凄笑声。 “风沐人、风沐人!”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模样,翩翩不禁慌了,她知道他误会了,想唤回他,可是才叫了两声,就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 她唤回他做什么?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其实她内心深爱的人指的就是他,是不是? 但,这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改变什么,一切只会徒增彼此的痛苦罢了。天哪!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第七章 自从婚事决定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比纪云云更高兴的了,虽然她没有像几个姊姊一样嫁给皇亲贵戚,风沐人的出众,却也让她倾心不已。尤其当她辗转听说连皇上都对他另眼相看时,一颗芳心更是为之颤动。 而且,她还曾暗中思忖,即便三个姊姊都嫁入皇门,身分因此尊贵非凡,可是不管怎么说,当今皇上的年岁几乎和爹一样,而太子,流连在脂粉堆中的传言不断,这些,总是个缺憾。 几番思量下,她觉得自己幸运多了,如果真要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风家堡”实在太远了。而且,底下那些人甚至还告诉她,据说这世上除了“风家堡”的人之外,是没有人知道它到底位在何方。 那么,换句话说,一旦出阁之后,要想再见家人,只怕不是只有一个难字而已。 每每想到这,总令纪云云在欣喜之余有些悲伤,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未来的夫家才是她可倚、可恋之地,但再怎么说,从小孕育她的家园,总是让人眷恋。 就像这些天,一些个随身丫鬟知道得陪她离开长安远嫁,在她面前虽然忍住了泪,可是不再调笑低语的惆怅和满眼的泪光,她是看在眼中的,其实……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到这,纪云云忍不住垂首低眉,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边的刺绣,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像在为自己的即将离开而眷恋似的看着周遭的景物,不意,却在傍晚的夕阳中,看到了子建高瘦清秀的身影。 “咦?子建哥怎么站在外面?他是来找我的吗?” 身旁的婢女小菊探头看了看。“嗯,是耶!我去问问。” “没关系,我去看看好了,说不定子建哥找我有重要的事。”她转首低眉吩咐,随即莲步轻移。她和子建、少均名义上虽是兄妹,可是,一来自己的性子沉静,再加上他们总不是自己真正的兄长,因此,对他们她总有一份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少均或许知道,所以和她是客气得紧,但,子建对她的关心,虽是不经意,却常让人感动在心。 不想,纪云云才刚踏出门,就正好迎上子建投过来的目光。 黄昏的夕阳中,婆娑舞动的树影令身着一袭洁白长衫的子建格外耀眼,映着他看着自己灼亮的目光,那么一瞬间,纪云云平荡如湖水的心吹起了一道涟漪,无端羞红了双颊。 忙低首,纪云云轻声招呼道:“子建哥,有事?” 自从婚事确定后,子建没有一天不是仓皇过日,过去的自己虽没有正式职位在身,可是由皇上交给他的一批足可比拟御林军的好手看来,就已经说明了将来极有可能对他委以重任,但他从来不因此皱过一丝眉,只因为他深信自己足以担当任何的重任,但今天,他却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自傲。 近看,他的容颜有些憔悴,甚至在他原本光洁的脸上已有些杂乱的髭须未刮。 纪云云微微一愣,印象中,子建向来不曾忽略这样的细节。 似乎看出她讶异的目光,子建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苦涩的笑说:“我看起来很不好?” 纪云云随即收起自己惊愕的神色,低首不语。 “别骗我了,我知道自己这阵子是副什么模样。” 纪云云不语,半晌,岔开话题说:“不知道子建哥来多久了?为什么不命底下的人先通报一声呢?” 子建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通报什么呢?是不是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你我毕竟不是亲兄妹,瓜田李下的,若是因此有了什么不好的传言,该怎么办是吗?”他双眼中若有似无的情意就像黑夜里的星辰兀自闪烁着,看得纪云云心中不由得一动。 其实,子建对她异乎寻常的关切,她早就看在眼中,可是她能怎么做? 名义上,他是她的兄长,再加上一直以来,爹就将她的终身大事订在必须如同几个姊姊一般的权贵之家,所谓在家从父,没有爹的允许,她怎敢妄动男女之念? “子建哥这么说就显得生分了,在云云及翩翩的心中,可是一直拿你当真正的大哥般尊敬、对待,我相信旁人也是如斯想,因此我想,这点子建哥是多虑了。”她婉转低首,谈吐间娇美如花,看得子建又悲又痛。 十几年的相思、爱恋,转眼就要成空,这让他怎么释怀。 “不,我从来没要你拿我当大哥看,从来没有。”他痛苦低语。 “子建哥……”纪云云被子建痛苦的表情震慑住。 难道他对她竟是深情如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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