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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几句话,让燕静对她的好感更上一层楼,他喜欢她的个性、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喜欢她明知道他的身分,还敢坚持所欲,那不是一般女子能办到的。

  欣赏,渐深渐浓。

  他不死心再问:“所以你和云青之间……是什么关系?”

  好得很,现在就是关关想装糊涂也避不过去了,A男会问B女和C男是什么关系,原因无他,就是对B女感兴趣,并企图排挤异己。关关不稀罕燕静的兴趣,如果他的身分和云青相当,她就会回答:他乃吾心所向。

  但两人身分悬殊,她不会傻得给云青送狗头锄,所以她回答:“有一种男人可以叫闺密,有一种女人可以叫兄弟,方大人不愿意当我的闺密,我只好当他的兄弟。有方大人在前面带头,我才能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否则我只能待在家里绣绣花、养养草,啥事都做不了。”

  她说得直白简洁、确实明了,燕静何尝不明白这社会对女人的限制,这几句话让他的疑心尽除。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办你的幼稚园,下回有机会再经过泉州,到时你得让我看到成果。”

  “一定。”关关点点头。

  接下来,燕明月又是没话找话说,关关看得很清楚,燕明月正在努力表现自己的温柔婉约,尽情展现自己的深情妩媚,她不知道公主的努力云青有没有看进眼里,但她敢确定,公主对云青百分百感兴趣。

  关关疑惑,难不成燕明月不知道两人身分悬殊,没有开花结果的可能性?难道她不知道公主是用来拢络权贵、和亲外族用的?她不知道这是不允许男女谈情说爱,而是崇尚父母命媒妁言的时代?

  一个个的问号,问出她的愤慨,明知道成不了的事儿还想霸住市场,明知道肚子里没屎、还要强占茅坑,这不是奢侈是什么?不是恶质是什么?

  她的感觉很复杂,又痛恨、又害怕,又想揭竿起义、又怕被斩杀于城墙下,她开始怨恨皇帝老子,没事干么生那么多娃儿,有用的生一个、两个就够,没用的生一卡车,嫌百姓种稻种粮太轻松?

  燕明月说话,云青沉默,燕静一心两用,一边听、一边盯关关,而关关从头到尾都很忙,忙着在心里寻找辞汇,毁谤皇帝的精虫数量。

  终于,燕家兄妹起身告辞,走到大门口时,恰恰遇上买完菜回府的蕥儿。

  云青和关关送他们上马车,却不料明月公主突然杀一记回马枪,她褪下手上玉镯,强塞进云青的手里,丢下一句,“我在京城里等你。”

  她的角度选得很好,动作很迅速敏捷,等在马车旁的燕静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还以为她只是跑回去,同云青说几句珍重再见。

  燕静不在意,因他确定回京城后,明月再也见不到云青,就算心里有什么不该有的想头也会慢慢断了,因此扶过妹妹,送她进车厢。

  燕静没看到妹妹做了什么,但站在云青身边的蕥儿、关关一目了然,他们全被这个举动给吓到,云青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急急冲上前,将玉镯塞回燕静手里,燕静低头一看,顿时脸色铁青。

  但他忍下怒气,拱手与云青相辞后上马车,驾一声!马车离开方家巷弄。

  蕥儿这会儿也回过神了,她抢过几步朝马车追去,张口便骂:“你这个不要脸……”

  句子未成形,关关和云青急急忙忙阻下,关关强行捂住她的嘴巴,云青硬将她拉进屋里,直到门关上走到大厅里,两人才敢松手,蕥儿不甘心,又要冲出门。

  关关抢快一步,用身子挡在门前,急道:“你要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我不要命?是她不要脸吧,光天化日之下不避嫌,强把贴身物往男人手上塞,她这是做啥打算?”

  “你说呢?”那个打算,谁都明白,只是不愿意说破,关关冷笑道:“她敢这样做,代表她有恃无恐,你动动脑子,她凭什么有恃无恐!”

  愤怒破表,关关再也无法平和,方才硬憋下的火气也需要宣泄出口。

  她的心情不会比蕥儿好,但能怎么办?人家是金枝玉叶,她们是廉花贱草,人家是公主,她们是贱民,贱民骂公主,是嫌脖子没事长太硬?

  “了不起她是大官的女儿,可这天底下是有王法的呐,大哥不要,她还能强嫁不行?”蕥儿怒不可遏,一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彰显她不平的心情。

  关关轻嗤一声。“如果她不只是大官的女儿呢?如果她的爹是至高无上的人呢?如果她的权力大过阎王爷,她是那种要你死、你就只能死的女人呢?”

  一大串的问句,点出了燕明月的身分,蕥儿再傻也明白了,她惊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难道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明明气都蔫了,她还是咬牙怒道:“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强抢、强抢……”

  “良家男?”关关冷笑。

  她也生气,生气这个不民主的时代,生气皇家人放个屁,大家也得把它当成圣旨看待,可她能怎么办?

  她难道不想追上前去,尖酸刻薄几句:公主了不起吗?白雪公主还要吞毒苹果呢,你想嫁,还得看看我们家男人对皇家出品感不感兴趣,强把自己塞进男人怀里就赢了吗?天底下什么都可以勉强,就是勉强不了爱情,有本事,把他的心给刨去,一天灌五百CC纯天然、无污染的费洛蒙,再来看看他会不会回心转意……

  问题是不行啊,如果这样做还能平安见到明天的太阳,她也许会试试,但摆明不可能的事,她还不至于拿命去拚。刺秦王是荆轲干的事儿,不是她这等小女子能想的,人家还有一柄鱼肠剑呢,她有什么?没那个金钢钻,谁敢揽那瓷器活?

  “对不起,她就是可以。”她讽刺得蕥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蕥儿无法对燕明月发火,只能冲着关关大叫。“强扭的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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