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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我明白。”独立是种良好品格,而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是种基本能力,纪芳说过的。她常常说些让人乍听之下难以理解的话,却越是回想越琢磨越见其味道,他喜欢同她说话。

  风波平息,菜上桌,上官檠立刻拿起闻名已久的有容乃大咬一口。

  “味道怎样?”纪芳和凤天磷难得有默契,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拿他当美食家似的。

  他微微一笑,回答道:“很好吃,我很喜欢,但不应该叫有容乃大,应该叫刈包。”

  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这样说,可“刈包”两个字就是在香菜味入口时脱口而出,他对自己的说法很讶异,却寻不出原因。

  “啥?这叫有容乃大?”纪芳指着刈包问,半晌后,揺揺头,满脸嫌弃道:“真矫情的名字。”

  一句话,她立刻和凤天磷对上。

  这天过后,凤天磷逮着上官檠挑拨道:“我觉得纪芳没把你放在眼里。”

  这话让人不爽,不过凤天磷并没有说错。上官檠回答,“我知道。”但早晩有一天,他会让她把自己放在心里。

  “她是不是在气你没把她接进靖王府?”

  上官檠笑了,认真道:“如果她知道我要把她带进王府,会连夜逃跑。”

  这话很玄,不过纪芳的态度倒真的是这样,可凤天磷不懂她,只是对于越难捉摸的人,他越想掌控。

  这天,凤天磷决定与纪芳对上。

  §第八章 复仇的手段

  夏可柔坐在马车中,拿着一盏茶,脸上阴晴不定。

  杏花和桃红在旁边小心伺侯着,不敢出半分差错。

  今儿个大奶奶又与王妃大吵一架,二奶奶上前劝解,大奶奶把人给用力推开,这一推,二奶奶摔着了,额头撞上桌角,血立刻冒出来。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二奶奶身边的丫头竟当着王妃的面说:“二奶奶小日子已经迟了几天,这会儿……”

  那个焦急口吻,谁都听得出来她在担心什么。

  王妃顿时气急败坏,一面命人请太医,一面指着大奶奶破口大骂。

  奶奶是天之骄女,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哪受过这等委屈,平日王妃在背地里说嘴就算了,今儿个当着一堆下人的面辱骂大奶奶,大奶奶岂能不回嘴?

  这一回嘴,事情还能善了?

  徐嬷嬷连忙给她们使眼色,她们急急忙忙把大奶奶拉出花厅,不到一个时辰,徐嬷嬷让小丫头来传讯,说二奶奶小产。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这可是谋害上官家子嗣呐,若王妃不顾一切,是能逼着大少爷将大奶奶给休出靖王府的。

  偏偏这时候大少爷又不在府里,谁能,为大奶奶说项?

  奶奶也晓得事情闹得太大,这才匆匆收拾东西,赶紧回夏家搬救兵。

  “谁晓得这小产是真是假,那女人嫁进王府两年多,什么时候不怀上偏偏等着我动手孩子就怀上了,骗谁啊!”

  这话说得刻薄,可大奶奶正在气头上,谁敢反驳?自然得顺着大奶奶的心意说。

  “可不是吗?说不定早就晓得胎儿有问题,刻意弄出今天这档子事,好把脏水往大奶奶身上泼。”杏花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

  “肯定是……是王妃和二奶奶合谋,要害、害咱们奶奶。”桃花功力略逊一筹。

  “没错,王妃行事人人看在眼里,王妃是怎么对待大少爷、对待咱们奶奶的?尤其大少爷考上状元后,王妃心里不知道妒恨成什么样子了,这会儿有这等好机会,能不趁机发作?看来,这次王妃是非得把大房赶出王府不可,可怜呐,难怪都说没娘的孩子长不大……要我说,实在是王妃太不容人。”

  听着婢女的推论,夏可柔冷笑不已。“能容吗?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姑姑会不知道?与相公一比,简直是天比地、云比泥,她紧张着呢,就怕世子之位又重新回到相公头上,这才小动作频频。”

  相公不计较,处处要家和,可他想和,人家可不愿意同他和,抢走世子之位不说,还满院子安插眼线,难怪相公不敢把公事往家里带,宁可在外头忙到三更半夜才返家,就怕被人钻了漏洞,搞出大事。

  连在自己的家里都得这么小心翼翼,这是家还是龙潭虎穴啊?

  “王爷难道看不出来,王妃心量狭窄?”杏花问。

  “哼,宠妾灭妻的男人,眼睛是瞎了。”夏可柔轻哼一声,口气中没有对公公的恭敬。

  “大少爷过得多难啊,九死一生的回到王府,竟是这样的景况,幸好有大奶奶在,否则可冤死了。”

  你一言、我一语,她们大肆批评着王妃,越说越起劲,到最后话题歪了,明明是夏可柔失手推人,却变成王妃伙同二奶奶陷害大奶奶。

  越说越是激愤,杏花怒道:“大奶奶,这次回娘家您得求老爷为您作主,当初这亲事可是王妃大力促成的,她怎能如此陷害自己的亲侄女?”

  夏可柔满脸悲愤,道:“是啊,也不晓得是哪里得罪姑姑,当年庆表哥的亲事,她宁可选孙氏也不愿意挑亲侄女,难道我会比不过孙氏?如今我嫁进王府,原可帮着修补姑姑和相公之间的裂痕,没想到姑姑如此忌惮我,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

  话说一半,马车突然一顿,下一刻飞快奔驰起来,车厢里只听见车夫在车外大叫,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夏可柔和杏花、桃红紧紧抓住窗子,可也不顶什么用,三个人摔成一团,不断惊声喊叫。

  就在三人吓得泪流满面时,马车陡然停下,只是巨大的撞击力把她们震得七萤八素。

  好半晌,主仆三个才从惊吓中回魂,杏花、桃红连忙扶起夏可柔,只听见她痛得哀声喊叫,手上腿上布满紫色瘀痕。

  车帘被人挑起,站在车外的是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妇人,她做一身武人打扮,雪白的箭袖紧身衣,双手束有黑色护腕,腰间的黑色宽腰带上斜插一柄短剑,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眉眼间带着三分英气。

  “夫人、姑娘们,还好吗?”女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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