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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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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负在身后,街道尚未走到尽头,就见一个穿着灰布袍的道士对凤天磷热情招手,那股兴奋儿劲儿只差没揺尾巴了。 若是纪芳看见,肯定会瞪目,这人前倨后恭,服务态度未免相差太大,唉……看人下菜碟儿,门缝里瞧人呐。 “公子,老夫免费帮你测个字,行不?”晁准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珠子了。 凤天磷偏过头,视线对上晁准,想讹诈他?他看起来很蠢? 微眯起眼,勾起让人头皮发麻的笑意,晁准没有被吓到,李强已经掉了满地鸡皮疙瘩。 晁准又道:“公子鼻梁丰起,五岳丰满,枕骨双峰,耳轮正荣,背厚肩阔,是个有福之人,若能与公子结下善缘,是老夫的福气。”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但凤天磷例外,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好话,耳朵都生茧子了。 晁准见他不为所动,又道:“公子出身尊贵,只是与心中所想始终差那么一步距离,虽可惜却也不可惜。” 几句话让凤天磷提了心,他在暗示什么? 他没回答,但晁准已看出他意动,将毛笔递到他面前。“请公子写下三个字。” 凤天磷接过毛笔,毫笔一挥,写下“上官檠”三个字。 晁准用大拇指点着其他手指,拿出那本快散页的蓝皮册子翻了翻,说道:“公子这是为朋友求的卦,对吧?” 凤天磷脸色微变,眉心蹙紧,望着晁准,这人……不简单。 晁准没等他回应,把册子拿到凤天磷面前,指着上面几行字,捻着长须道:“长安花,不可及,春风中,马蹄疾,急早加鞭,骤然生色。” “何解?”凤天磷凝眉。 “春天的长安,鲜花怒放,令人向往,但鲜花可以想望却无汉攀折,即使朝着目的地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亦无收获,不过无意中倒是有个意外惊喜,若能好好把握,也算不枉此行。 “你这位朋友想尽办法、千里迢迢奔向京城,是想报冤复仇?不管是什么,心中所图都不会成功,但他红弯星动,定可觅得一世良缘。此人若为公子的莫逆之交,就好生劝劝吧,放下仇恨,迎向朝阳,逝者已矣,未来可期。所谓吃苦了苦,苦尽甘来,该他的幸福,别人抢不走,而享福了福,福尽悲来,那些个偷了他福气的,自有天惩,天道循环,有它一套公平定论。” 晁准每句话都敲在凤天磷心上,才三个字他便将阿檠的心思猜中七、八成? “公子不想为自己测个字?”晁准饱含笑意地望向他。 深吸气,凤天磷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凤天磷。 看看字,再看看凤天磷,晁准意有所指地道:“熠耀,磷也,磷,萤火也。萤萤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 眉一横,凤天磷暴怒,他在暗示他自不量力?! 只见晁准慢悠悠地指着那本册子上的一行字,念道:“视有余,用不足,虚把光阴度,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 几句话说得他胸中波涛汹涌,像是谁往火谁上添上一桶油,轰!震慑! 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莫非他真的要…… 不行,他不能动揺,母妃和外祖家花了多少心血栽培自己,二十年来,他战战兢兢不敢有分毫松懈,他所有的努力都为着那一天来临…… 凤天磷昂首道:“若爷执意要留呢?” 晁准望着他的脸,半晌轻吁一口气。“痴儿,别样的繁华,自是伴随着别样的孤寂,明知高处不胜寒,何苦为贪看一页风最,迫得自己饮风宿寒,尝尽孤独痛楚? “高山有高山的闰丽,你怎知大海就没有大海的辽阔?人生苦短,为自己活才叫潇洒,为别人的想望活,不过是为他人作嫁罢了。” §第三章 搭伙过日子 突然拿到三百五十两,张氏喜得手都不晓得要往哪里摆了,薛婆婆寻个旧识,帮忙探听杏雨村有没有人想卖地,杏雨村离城里走路不到半个时辰,地买在那里,看管得到。 有土斯有财,薛婆婆盘算着,留几十两傍身银,剩下的买三、四十亩田地,佃与农户,除非遇到荒年水涝,否则只要土地有出息,一家就不会饿着。 张氏虽说大字不识几个,脑筋却动得飞快,行动力又十足,她当然晓得今儿个是碰着贵公子了,荷包才能卖上五十两,不过贵公子眼界宽,这样的荷包能入他的眼,若是摆在摊子上卖,生意肯定不差。 虽然转眼变成暴发户,她也没被冲昏脑袋,作起少奶奶的傻梦,前两天婆婆和纪芳去找熟人牵线买地时,她就领着小喜到布庄去裁布买线,开始做荷包。 在等待中人传来消息时,纪芳和薛婆婆没闲着,生意才刚有起色,好不容易累积出熟客,就这样放弃太可惜。 纪芳想了想,帮着薛婆婆揉面,只不过她以牛奶取代清水,在面团揉成之后加进切碎的果干和坚果。 馒头蒸熟,小喜吃得歇不了口,张氏说:“妹妹脑子好,换个法子整治出来的东西,味道就是与旁人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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