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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雅儿迷恋上相思豆,成天在大树下捡拾种子,看得木青瞳蠢蠢欲动,也跟着低头到处找。

  赫连湛看着两个低头族,无奈揺头,有这么困难吗?才想着,身子往上一窜,东摘西釆,转眼功夫就拔下一大把豆荚。

  雅儿见状惊呼,连连拍手叫好,“爷好能干、好厉害、好成功、好棒棒……”

  赫连湛偏头,笑问:“这会说爷疯了?”

  雅儿腼目典回答:“误会,纯粹误会。”

  木青瞳看着一堆豆荚,拿来剪刀、丝线和粗针,往桌上一摆。

  不多久功夫,雅儿已经剥开不少豆荚,木青瞳从中挑选大小相似、形状较优的放在一边。

  “小姐,你要做什么?”

  “做手环,来帮我。”

  她拿起粗针,在红豆中心钻洞,还没动手不晓得,动手方知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豆子有油脂,形状又是圆的,本就不好控制,再加上外壳坚硬,想钻洞有相当程度的困难。

  洞还没钻开,一声低呼,粗针扎进木青瞳指尖。

  还在树梢头釆豆荚的赫连湛听见她的痛呼声,连忙跳下树,一把抓住她的手翻开检视。她的手白里透红,是健康的粉红色,但做过不少农事,掌心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般粉嫩,指尖处有薄茧,现在中指上头有着鲜红的血珠子。

  雅儿看见小姐受伤,丢下一句,“我去拿药。”

  赫连湛想也不想的低下头,抓起她的手指,吮掉上头的血。

  这一刻,猝不及防地,电流窜过全身,麻木的感觉让他懵了,她也懵了……

  “啊!”反射地,穆小花把手缩回。

  一旁的木裴轩丢下书跑过来,奔得急了,咳了好几声,他跑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看着上头的小刺,无奈叹息。

  “玫瑰扎人,要小心些。”他也不一定非要喝玫瑰茶啊。

  木裴轩细心挑掉花刺,吮干上头的血珠子,抬起眼,她望见他满脸的心疼。

  “痛吗?”

  “不痛。”

  “才怪,眉头都皱了。”他抹开她纠结的眉心,自己的眉却拧得死紧。

  木裴轩总是心疼,却没明说,用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告诉她他有多心疼。

  回忆的画面与现在的场景渐渐交叠,木青瞳越发迷惑了,他是赫连湛,不是木裴轩,她不懂,为什么不一样的两个人,却有相同的目光、表情、动作……相同地令人心悸。

  时空彷佛在此时凝结,她渐渐地分不清了,分不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谁?

  突地,雅儿很杀风景地抢走小姐的手,挖了药蕾就往伤口上敷。

  她的杀风景举动瞬间把两人的意识拉回来,木青瞳低下头不敢看他,耳垂却微微地红了。

  “痛不痛?这药膏好用得很,明儿个伤就好了。”像哄孩子似的,雅儿叨念着。“往后这种粗活儿还是得我来,小姐,你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木青瞳咬唇,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什么,像是想掩饰似的,她说:“我会说完又拿起粗针。

  赫连湛不允,一把抢过针往桌上丢去,他使的力气太大,粗针滚过几圈,落到泥地里。

  “发什么火啊,小姐又不是故意的。”雅儿噘着嘴嘲哪囔囔的,蹲到桌子底下找针去。

  “那是要纳鞋子用的,针掉了往后用什么纳鞋底……”

  她自顾自的说着,却没发现赫连湛的脸色变得不同。

  赫连湛不想等了,耐心用罄,他一股作气说:“别做这劳什子手串,想戴手环的话,做弓织吧,我给你要工具去。”

  “你说……弓、织?”心猛地一颤,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对,弓织、泰雅族文化,泰雅族男性在外出狩猎时,经常需要东西来捆乡雅物或其它,因此就地取材,利用竹片或藤制成临时织布机,利用弓的张力来拉撑经线,编织背篓的背带或捆绑刀的带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问。

  “是一个叫做穆小花的女子告诉我的,她曾经编过两条手环,上头串着玉珠,一条系在我的左手,一条绑在她的右手,我们手牵手的时候,就像月老在我们腕间系上红绳。”

  她倒抽气,一个模糊念头浮起。“你是……”

  “对,我是。”他不闪躲了,眼对眼,认真攫取她的视线。

  他舍不得再用迂回伤她的心,舍不得她的眼泪、她的猜疑,舍不得两人面对面却不相识,舍不得继续蹉跎光阴。

  握住她的手,赫连湛很认真、很认真地再说一遍。“我是!”

  雅儿终于找到粗针,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她听不懂王爷和小姐的对话,却看得懂他们的深情款款。

  爷和小姐互相喜欢了?可真好!

  这次她不杀风景了,悄悄起身、悄悄走到后院,去寻她的鸡朋鸭友说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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