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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他才开口,恼羞成怒的吴功群一巴掌就往他脸上甩去,倏地,店小二左脸肿起一个五指印。

  他扬声怒骂,“狗奴才,放亮你的草子,敢坏了爷的事,你不要命了吗?要活的话就闭上狗嘴,给我该到一旁,”那些和吴功群同路的哄堂大笑,纷纷嘲弄地开口。“吴兄,这巴掌可不使劲儿,莫非吴兄昨儿个在醉今朝给掏空了身子?”

  “谁让曼音姑娘那股骚劲儿,是男人都挡不了呢。”

  “吴兄还是悠着点儿,揍人便揍人,别伤了自个儿,否则醉今朝可要倒掉一大半的买卖呢。”

  “吴兄什么女人都玩过,就是没玩过瞎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食髓知味,昏天暗地,就怕这几天醉今朝生意要惨了。”

  他们一人一语,嘲笑得吴功群益发忍受不住,眼见店小二不怕死,还要上来维护谨容,他怒不可遏,把贴身匕首抽出来,一扬手就要让人见红。“吴爷,这位姑娘是裕亲王带来的,还请吴爷三思。”店小二拚着流血受伤也要救人,今儿个要是没把姑娘给护好,他怕自己真会没命。“重裕亲王唬我?你倒不如说皇上在这里。”吴功群话落,就听见简煜丰冷硬的声青从后头传来。

  “是吗?吴公子想见皇上,本王倒是可以帮公子引见。”顿时,整间厅里鸦雀无声。

  他阔步走到谨容身边,脸上的寒霜积了三寸厚,冷锐目光一扫,几个围在谨容身边的男人同时往后退开两步,他怒极及笑,问:“怎么不说话,方才不是话很多的吗?注公子、林公子、李公子以及……吴公子。”

  他说到吳公子时,谨容虽然双目不能视,也能感觉到周遭袭来一阵冰寒凜冽气息。

  被点名的几个男人同时双膝跪地,他们拚命咬牙,想要忍住控制不了的颤粟。“王爷,是我们嘴,嘴贱,胡、胡扯一通……”

  “请王爷,姑娘大、大人大董,饶,饶我们一回,我们回去定,定洗心革面,再不做这等下作脏事……”

  “姑娘,我,我,我们有眼不,不识泰山,请,请姑娘高抬贵手……”求饶声此起彼落,只有吴功群还直愣愣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是偌傲还是被吓得忘记要跪下。

  简煜丰是认识吴功群的,这家伙包妇包赌,五毒俱全,但一张嘴巴甜得很,专会哄女人,把吴母林氏和嫁进晋远侯府的姑姑吴氏哄得一愣一愣,还以为他是翩翩佳公子。

  因此每回做错事,就有两个女人护着瞞着劝着,哪像吴功群那个倒霉的庶弟,明明勤奋上进,十二岁就考上举子,就差了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又爬错娘胎,一分错十分叱喝,嫡母再吹几下枕头风,当爹的还不往死里教训。

  他很想当场解决这群人渣,只不过皇帝还在楼上等着,而姚母也在呢,今儿个着实见红不宜。

  简煜丰冷冷地看他们一眼后,丢给店小二一锭元宝,抉着谨容往楼上走去。

  店小二看着手上那锭近十两的元宝,眼睛亮了起来,再顾不得脸上烧辣辣的疼痛。

  谨容扬起唇角,想像那些男人抖如筛糠的模样,她的师兄好气势呢,可惜不能亲眼见着,否则若日后碰上师傳,还可以拿来说嘴一番。

  简煜丰瞪她一眼,这个大胆的女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尚未发难,谨容不怕死地先开口,“你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否则那些人怎会吓得结巴?”

  “他们怕的不是我的脸色,是我背后的势力。”以及……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扬起下巴,眼底闪过凌厉狠毒,深吸口气,质问:“为什么碰到事情不会放声大叫,如果他们……你怎么办?”

  “你已经让店小二招呼我,碍着你的身分,他总会跳出来帮我。”

  “一个店小二能顶什么用?他们可是四个大男人。”

  “店小二不顶用,我不是怀有这个吗?”

  她自信满满地从腰间重出瓶子逸给他,简煜丰接手打开一闻,臭脸出现几分缓和。

  那是蜈蚣散,不是用蜈蚣做的,只是皮肤一旦沽上,就会像有千百只蜈蚣在身上爬来爬去似的,又麻又痒,若是抓破了皮,肯定会痛到在地上打该。“你到底带多少毒药进侯府?”他突然感到庆幸,幸好新婚夜里她没拿它们对付自己。“那些东西留在桃花村又没用,如果小孩子不慎拿去玩更糟,不如全给带上了,有备无患嘛。”

  “你那么庹害,怎会让吴氏给欺负了?”想到青磷粉,他肚子又提上一胶火气。

  “她手上有我爹娘和村民嘛。”她叹口气,翁爷爷始终没给自己带信,她完全不知道哥哥和父母在哪里,哥哥辞官了没?离开卢县了没?

  二楼到了,简煜丰暂且将方才的事搁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的姨母和姚父在楼上,待会儿上去,你帮我姚母把把脉,开点药。”

  “你姨母不舒服吗?你医术又不比我差。”她有疑问。

  而他不打算解惑,敷衍道:“师兄有命,师妹焉能不从?”

  她皱皱鼻子,这时候他倒想起来她是师妹了,等等,姨母?他的姨母……天,不会是在皇宫里头的那位吧?,这层关系,她是听青竹说过的。

  简煜丰提过皇后的善妒,讲过皇帝因为想念嫁给堂弟的小青梅,甭性把她妹妹小脆梅给迎进后宫。当然,原话不是这样的,但娶不到姊姊改娶妹妹,谁都会联想到……望梅止渴的呀。

  谨容绷了绷神经,既然他说姨母、姨父,却不讲堂伯父、堂伯母,定是不想教她知道对方的身分,又或者是里头那两位不想曝露身分,既然如此,她只能装傻不能戳破,何况戳破做甚?她总不能告御状吧。进屋,与人见过礼后,谨容才坐定细细为淑妃号脉。

  知道对方身分,再三确认脉象后,她方言进:“夫人,您切莫忧心,这不是病而是喜脉,脉象稳定,已经有两个月了。”谨容的诊断让皇帝和淑妃喜出望外,如果是新进宫的嫔妃传出喜讯就罢了,没想结璃二十载的夫妻还能传出喜讯,这让皇帝着实兴奋不已。

  谨容好生嘱咐一些日常该注意的琐事,即使明白宫里自有熟悉此道的太医、燎嫉,但……她不是不知道对方的身分嘛?所以还是好生叨絮一番,要淑妃安心养胎,才开下药单交给高公公。

  皇帝一双眼睛紧紧盯住简煜丰。

  这家伙当他是好蒙骗的,不过是喜豚,凭他的医术会诊不出来,非得装出一脸为难让他的师妹出手?要说这当中没鬼才怪,这小子定是要让这何谨容在自己和淑妃踉前露脸,待她说出喜脉时,最好是他龙心大悦,厚加赏赐,这丫头就升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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