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千寻 > 温柔娇娘惹不得 | 上页 下页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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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师父笑道:“这才对,早跟你说过,有本事的让别人哭,没本事的才让自己哭,教了你那么多年,这点本事至少得学会。” “我不哭,也没有把别人弄哭的恶嗜好。”她鼓起腮帮子,唯有在师父面前,她才会出现小女儿娇态。 “这是在记仇?”记着自己老是恶整她的仇。 冉莘不知道师父的名字,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来,她说自己是师父,冉莘便也认下。 师父教她手艺时很认真,恶整她时更认真,她经常分不清楚,师父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而不管她再努力,师父对她的表现只有批评。 唯独那次,师父说:“总算没白费心血,你学成,可以下山了。” 那是唯一一次的赞美,目的是要将她驱逐出门。 师父笑眯眯地飘下树,望着徒弟,两年不见,岁月没有让冉莘老了容颜,反倒让她多出几分恬然美丽,放手让她独立,果然正确。 “您答应过我,把点点和木槿嫁出去,我就可以回山上。”冉莘闷声道。 她盘算过的,再过十年,了却责任,她就要上山,陪师父终老。 师父望着她的眉眼道:“为师观你面相,算你八字,你是福禄富贵之命,这样的人和‘与世无争’没缘分。” “比起福禄富贵,我更想要闲云野鹤。” 苦过、痛过,早已学会独立自主的她,唯有在师父面前还能当个孩子,她不想更不愿丧失这份权利。 “命定之事,岂是你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若人生能够由自己选择,为师哪肯把日子过得平淡似水?是人呐,都想轰轰烈烈一场。” 用力摇头,她和师父不同,她要无风无浪,要平安顺遂,她是个胆小女孩,一直都是,她只是身不由己,只是被命运强迫着成长。 “平静无波的人生太无趣,波澜虽然危险,却也壮丽有趣。”师父鼓吹她。 “不要!”她不只胆小还固执,她是属蜗牛的。 “这两年你做得很好,你比为师想像的更勇敢,别小看自己,你早就能独当一面,瞧瞧冀州上下,有多少人晓得‘冉莘’,这是你用双手闯出来的名堂,相信我,没有师父,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听到这话,冉莘怔忡不已,师父又赞美她了,那么这次要把她推到哪儿? 不同意师父,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摇得头晕目眩。没有师父、没有依恃,她要怎么才能够过得“很好”? 曾经,祖父祖母为她撑起一片天,后来天塌下,是师父为她撑起另一片,她已经失去祖父母,能不能别再失去师父? 见徒弟这样,她却无话可安慰,半晌后说道:“你回山上一趟,把我的遗骸埋在梨花树下。” 她不甘心,却不得不点头。“我会亲手把师父打理得很美。” “怎么打理?把我全身上下的肉瘤给刨掉?甭折腾我了,一把火烧干净就成,记得,九月初九辰时二刻埋骨,九月初八到就行,在那之前不准上山。” “为什么?” “为师行事,还要跟你解释?你是师父还我是师父?” “您是师父。” “知道就好,快发誓,你要是提早上山,就让为师永世不得超生。” 有这么严重吗?“师父,您在耍脾气吗?” “发誓!” 一双美眸盯得冉莘心慌,她无奈,却不得不乖乖照做。 见她乖巧听话,师父露出笑脸道:“我的床底有机关,机关下面有我毕生绝学,好好学着吧,女人可不能光想着倚靠男人,那些东西,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 “第一,我不嫁。第二,我已尽得师父的真传,您的毕生绝学在我脑子里。”冉莘说得斩钉截铁,意思是,她不要去碰师父的机关。她在师父的机关上头吃过无数的亏,傻瓜才会去讨皮肉痛。 “还真敢讲,你要是学上两成就了不起啦,也不看看你家师父是何等人物,‘真传’有这么随便的吗?” “话是师父说的。”要不,她怎么能“学成下山”? “我说你就信?” “师父从不说谎。”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木槿说的。” 师父叹气,怎么收了两个实心眼的徒弟,幸好她死得早,要是把点点也收进门,那她还要不要活? “我不也说过,等你把点点和木槿嫁掉,就可以回山上。你想,我会不会说谎?”她得意洋洋地看着冉莘,好像说谎是件丰功伟业的大好事。 “换句话说,师父从没打算让我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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