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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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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针孔摄影机,记录你妈妈的生活?”他想想,一击掌,想到了。 “哼。”汉汉嘲笑他。 “那我找周敦穆谈谈,让他知道,你妈妈是我的。” “谈谈”两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妈妈也认为她是你的?”汉汉很懂得打击人,一句话,攻得父亲抬不起头。 是啊,她不属于他,很多年前不是,很多年后也不是,她没说过爱他,她只说过,那夜很感激他的“大力”帮忙,没让她因身为全球最高龄的处女而荣登金氏世界纪录。 他更烂,他说那夜是因为心情太糟糕,还说了诸如“我很珍惜现在,不希望改变”之类的狗屁话。 这么混账的自己,岂是他片面宣布她是他的,她就愿意是他的? 汉汉知道自己说得太棒,悠悠哉哉的站起来,把书慢慢收进包包里,再接一句恶毒言语,毫不留情地把老爸踢进地狱。“如果敦穆叔叔也和妈妈生个弟弟妹妹,他是不是也可以说妈妈是他的?” 恶意一笑,他走进房间。洗澡喽,洗个香喷喷的澡,等妈妈回来,在她软软身上赖几下……他才五岁嘛。 楚楚抱着满面愁容的老爸脸说:“爸,不要担心,楚楚一定用力帮你。” “谢谢。” “如果妈妈真的生弟弟妹妹,我就把他抱到水沟丢掉。” 额头三条黑线,这是楚楚挺他的方法?果然很“五岁”。 蒋烲半晌说不出话,但他还不知道,经过三十秒之后,他会更加说不出话。 今天,詹沂婕提早回家,一方面是工作结束了,一方面是她对楚楚、汉汉口里的“阿折叔叔”太感兴趣,她非要亲自会会这个好男人不可。 汉汉说,他很聪明,再难的数学问他,阿折叔叔都能把他教到懂。 他说阿折叔叔学问渊博、走遍全世界、看过无奇下有的现象,英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都说得很溜。 汉汉从来没有这样崇拜过一个人。 而楚楚说,阿折叔叔的手很巧,她想要什么都能帮她做出来,还说他画图比米勒更好看,说他会弹琴、会拉小提琴、会一百种乐器…… 对,楚楚是和汉汉不同,汉汉说一百就是一百,而数学不灵光的楚楚只要多到超过十根手指头,通通叫做一百。 不过这样也够厉害了,一个游遍全球、精通各国语言,懂音乐、会画画,还能够当个满分保母、家事厨艺一把罩的男人,她真的很想认识认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所以,在没有知会对方的情况下,她提早回家了。 打开门,恰恰巧巧,被她看见楚楚赖在蒋烲怀里,甜甜地抱住他脖子说:“爸爸,我好爱你……” 爸爸?他几时出现的? 天呐……太可恶了!他和一双儿女相认,却用“阿折叔叔”的身份将她彻底蒙骗?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蒋烲,怒不可遏。凭什么?他凭什么啊! 无明火烧灼,炽烈地摧动她的愤恨不平。谁说可以的?谁说可以他爱来便来、爱走便走,他可以态意在她的生命里游定? 她不准他这样占尽优势,不准自己处处被他强迫。 “妈妈!”看见母亲回来,楚楚兴奋地跳下父亲膝盖,冲到母亲身边,拉住妈妈的裙摆,天真地以为把爸爸妈妈拉在一起,他们就可以手牵手,高唱“我们一起去郊游”。 蒋烲回看她。动作定格、嗓子消音,他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眉,她柔软的嘴唇,这回,他不是远远偷看、不是在她的背后窥探,他是正面、近距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心狂跳着,一声声,抢着要跳出胸膛外,雷般的轰然,震着他的耳膜。 思念啊,三百年前就泛滥成灾,他以为堤防筑得很丰靠,能保百年安康,哪里知道,她一出现,思念淹过心、漫过肺,泡得他手脚无力。 不该这样的,他想低调、想用她最能接受的方法出现,而不是在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轰轰烈烈登场。 凝睇着她的眼,他知道,她受伤了,在他小心翼翼、谨慎仔细当中,她还是被伤个正着。 急急地,他想说些什么,却哑口无言。 怒火烧毁詹沂婕的冷静、她的修养、她的沉稳,她的女强人表相,全让这把迅雷不及掩耳的烈火给烧个精光。 她甩开楚楚,怒问:“你叫他什么?” 楚楚从没被妈妈吼骂过,嘴一扁,放声大哭。蒋烲心疼,一把抱起女儿,圈在胸前软声安慰。 真是个好父亲啊!詹沂婕止不住自己的冷笑。 她怀孕后期,全身浮肿、腰酸背痛,每五分钟就要跑一次厕所的时候,他在哪里?孩子出生,坐月子期间,她被双胞胎弄得每天睡下足两个钟头时,他在哪里?孩子生病、孩子哭闹、孩子吵架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居然敢跳出来当慈父! 在房间里的汉汉被楚楚的哭声吓到,丢下脱到一半的裤子,冲进客厅,看见妈妈,他的脸吓得发白。 好了吧,早就说,诚实是最好的方式,老子不肯听,这下子连累小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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