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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他开刀,行!要他开药,没问题!要他这种冷心冷肺的冷清家伙陪聊天,砍了他吧!他不解地望向师父。

  见徒弟被自己为难到,胸腹间那口闷气终算发泄,苏叶板起脸,摆出师父姿态道:“别想讨价还价,师父怎么说,你乖乖照做便是。”

  他想了想后犹豫问:“皇太后与师父有旧?”

  这话问得隐晦,但谁听不明白,意思是——皇太后是您无缘的旧情人?

  脚一伸一缩,速度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医圣而是武林盟主咧,幸好苏木在被攻击训练十几年后,闪躲的功力也不赖。

  他狠狠刨苏木一眼道:“别胡扯,皇太后比你家师父大十几岁,为师这棵嫩草不是随便能啃的。”

  苏木轻哂,“倘若保养得宜,相差十几岁又如何,年纪不是问题、身分不是距离,但凡是真爱便可以。”

  “胡扯!”

  一串矜贵的葡萄倏地往苏木脸上砸去,也没见他身体移动,葡萄已被他稳稳地抓在掌心。

  “师父,家不能这么败的,虽然咱们赚钱还算轻松。”

  “谁说咱们,钱是我赚的。”

  “这两年病人是我看的、药方我开的。”

  “呿!人家是看我这块医圣招牌,才肯花那么多钱。”

  苏木浅浅一笑,道:“师父,实话实说吧,除了侍疾外还要我做什么?”

  闻言,苏叶眉心一紧,这家伙心眼怎就这么多?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一堵高墙,六、七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少年公子贴墙站立,有人拿扇子搧风、有人低声交谈,当中还穿插几个穿着蓝色粗布衣的平头百姓。

  远远地,又有两名男子走近,他们挑选好位置,给上一块银子,那平头百姓便把贴墙的位子交给他们,并递上一小束鲜花。

  “还有多久?”刚来的紫衫男子问。

  “快了,那头琴已经摆上。”

  “不知道郑姑娘今日会不会吟上一首诗?”

  “可遇不可求,我已经来这里蹲两个月,也就听得那么一首。”

  “这郑家姑娘莫非是天女下凡?貌美才高又如此温柔可亲?”

  “你见过?”

  “见过一面,那气韵浑然天成,便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苏木行经众人时,听了那么一耳朵,心道:谁啊,评价这么高?

  带着好奇,他走开几步,直到无人的地方,轻轻往墙头一跃,几个窜身飞往树梢头,远远窥视。

  亭子里已摆好香炉和古琴,桌面上吃食摆满一桌,盘盘精致,据说这郑国公府里的吃食丝毫不逊于宫里。

  水沸,芊芊一双素白小手从七、八种茶叶中做挑选,热水才冲下,就见小姐朝亭子奔来,身后六少爷也飞快跟着。

  这国公府里儿子生太多,得知又是个儿子时,家人脸上不见喜色,若非母亲偏心,小公子大概会过得比庶子都不如。

  说也奇怪,女子本该温文柔雅,生在这大家族更该琴棋书画样样学的,可偏偏以芳得用棍子压着才勉强肯坐在书桌前,分明比弟弟大,认的字却没有弟弟多,非要寻出几个优点来说,大概就是心大吧,成天乐呵呵的也不晓得在高兴什么,好像从来不曾见她生气。

  当然,她的演技也是一流的,在外头温良婉顺、规矩十足,一回到家里立马成了个女流氓,这么反差的角色,也亏得她不会精神错乱。

  另外她的力气也非凡人能及,嗯……往右边看过去,对对对,就是那片梅林,有没有注意靠路边的第七棵?就是拦腰折断的那棵。

  去年春雷厉害,国公夫人从树下走过,雷打下来,轰地树头自燃,吓得跌坐在地,以芳心疼娘亲,脚板一踹,种了七、八年的梅树拦腰折断,直到现在也没见长出新枝叶。

  这力气,够呛人吧!

  再说说这府里的六少爷,那可是个神童呐,两岁能认字,三岁作了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吕相爷听见,一把将他抱起来,高高举起,直说他是天上星宿下凡尘。

  这话够呕人的,前头几个少爷,年纪轻轻上战场,一口气砍下几百颗脑袋,为朝廷立下大功,吕相爷没夸奖,女婿从三品将军飞升到一品大将,他没夸奖,一首不到二十个字的诗,就让小少爷和天上星星作了联结,这是明明白白的偏心呐!

  但以笙确实不简单,十岁通过院试,成为当届最年轻的秀才,然后一路乡试会试殿试下来,十二岁的他在今春骑上大白马,是进士游街队伍中最耀目的探花郎。

  至于兄弟姊妹之间的相处……

  姊弟首度见面,以芳心里留下阴影,对这弟弟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把疝气之疾算在她头上。

  而弟弟见到姊姊哭、见不到姊姊也哭,哭到让娘亲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也不知是谁出了馊主意,去请来道婆,那道婆旁的不会,骗人的话信手拈来,她说:“这小公子非凡人,他来自天庭,眼睛太干净,见不得半点污秽……”

  合着以芳就是污秽是吧?这么一搞,疼爱妹妹的五个哥哥不满了,联合起来排挤这个弟弟。

  于是在母亲、外祖眼里的宝贝,成了兄姊眼中的小石子。

  照理说这种情况应该会持续发展下去的,但自以笙能走路,成天到晚在以芳面前极尽巴结之能后;在小时候以芳控制不住力气,往往手一伸、腿一横,弟弟就摔得四脚朝天,身上老是出现不明瘀痕,娘问起时,口齿伶俐的以笙立马编出一套套不同说词,把情况给糊弄过去之后;在每每闯祸,弟弟总抢在前头收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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