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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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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是五品将官,再过几年立下功劳,保不定还能捞个侯爷当当,咱家若不早点学规矩,日后和高门大户往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娘不是不乐意和那些人打交道?儿子说过,不乐意咱们就别硬着头皮与那些人来往。” “这是乐不乐意的事吗?为男人前途,再不乐意后宅女子都得出面应酬。不管怎样既然媳妇已经进门,规矩就得立起来。” “非要这样?好吧!不过规矩这种事不能凭空想像,总得找人教导。娘子,舅兄为你请过教养嬷嬷吗?” “有的,哥哥想法与婆母相同,只要他高升,花会宫宴总是躲不过的,因此请两位嬷嬷进府。嬷嬷管教严格,挨骂、挨饿、挨罚都是小事,还动不动拿戒尺打人,那时做不好,我常常被打得小腿瘀青。不过严师出高徒,我在外头总是受人称赞的。” “打到瘀青?不行,娘辛苦一辈子,我怎舍得她受折磨?我在这里发话,咱们府里不需要规矩,夫人也是,把以前学的通通给丢了,在家里怎么自在怎么来,谁要是再敢提规矩二字,就直接打发。”他上前殷勤地握起裘夫人的手说:“娘,我当官是为了给您享福,可不是让您受罪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学规矩、请教养嬷嬷?我是要给媳妇立规矩!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啊,他就是装糊涂,并且打算一路装到底。“娘刚才没听清楚吗?媳妇请过教养嬷嬷,规矩早就娴熟于心。若非要学,表妹倒是有这需要,为以后能嫁入高门,别说小腿瘀青,就算打折也不冤枉。只不过听说请教养嬷嬷很贵的,娘子,是吗?”说着,他不怀好意地朝陈姗姗的小腿扫去一眼。 “是的,除提供住食、一年十二套换洗衣物之外,每个月的束修在十两银子上下,当然更抢手的嬷嬷,三、五十两也有的。” 裘夫人吝啬成性,一听到那么多钱当场无语,而陈姗姗被表哥的恶意吓得倒退两步,哪还敢再出声挑拨。 肯安静了?很好。裘善倒来茶水,挑了块厚垫子往地板铺去,让亦画敬茶。 裘夫人别开脸不接。 裘善也没生气,笑盈盈接过茶,咕噜两下喝光。“娘,给新媳妇准备的礼呢?” 见儿子这番操作,裘夫人气得肚子疼,却也知道自己是甭想向媳妇耍威风了,匆匆掏出一支半新不旧的银簪了事。 直到此刻裘善才真正拧下脸,眼睛一转,在陈姗姗的手腕找到自己交给母亲当见面礼的玉镯,他紧了紧牙关,却没发作。“娘,舅兄让我今儿个过去商量公事,我顺便带媳妇回门,午膳就不在家里用,您别忙。” 她没读过书,哪晓得文官武官之间很少有“公事”,一听这两字,立刻郑重起来。“好,快去,别让亲家久等。” 她对亦画有千百个不满意,但“亲家”很给力,百姓赞扬、皇帝看重,日后定是会直上青云的,若能带着儿子往上飞就值了。 裘善牵着亦画离开。 盯着两人背影的陈姗姗双眼冒火,她握住腕间玉镯,借着镯子上的冰凉感抑下心中烈火。 *** 两人穿过月亮门回到屋里。 他帮她月兑下披风,给两人倒茶,挥手让青荷退下后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木匣子。 “父亲早亡、家境贫困,族人如狼似虎,娘原本温和的性格渐渐变得强势,生活拮据让她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用,吝啬箍门,对钱斤斤计较。” “我懂,爹娘过世那年,我与哥哥入京,身上攥着为数不多的银子,花一两少一两,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我谗坏了,对着糖葫芦猛流口水,却打死不肯让哥哥掏钱。” 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他说:“以后我给你买糖葫芦。” “早不吃啦。”教养嬷嬷说,吃糖葫芦有碍观瞻,有时真怀念童稚时的自由自在。 不吃?没事,那就别再让她为钱忧虑。 “我运气好,碰到一个好师父,他对我很是疼惜,教我读书识字练武功,武举拿到状元后,他荐我入郭大将军麾下,师父与郭大将军颇有交情,我方得郭大将军重用。” “我方便见见你师父吗?”她想奉上一盏茶,感激他教养出铮铮好男儿。 “师父年纪太大,前年冬天一场咳疾过世,是我亲手下葬的。” “找一天,我们去看看师父。” “好,师父一定会很高兴。”是不是谁对他好,她就想对人家好?就知道他家娘子善良。“还记得第一次拿俸禄回家,娘很高兴,却还是舍不得花用,但没几天我发现,表妹换上新衣、戴上首饰,娘依旧吃着咸菜过日子。我非常生气,直到后来才慢慢理解,在娘眼里我和表妹都是她的亲生孩儿,她给不了我的就想在表妹身上补偿,而表妹擅长讨好卖娇,很得娘喜爱,两人相处融洽。” “原本我想着,自己长年在外无法承欢膝下,有人能代我尽孝,收点好处并不过分,直到我在京城买下房子,接娘同住,她无意中透露,老家卖掉宅子的钱全给表妹攒嫁妆了,我这才感觉不对劲,从那之后我只将月银交给娘,剩下的自己攒了。” 他把木匣子交给亦画,里头是银票和田契。 “这是……” “这几年南征北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我把皇帝的赏赐和战利品换成这些东西,里头有两处庄子、六百亩田地和五千两银票。这些你收着,想用就用,别舍不得。” “不行、不行,我有嫁妆,这是你的财产,太贵重……”她连连摆手,后退拒绝接受。 “你想与我生分?”他脸上有了受伤表情。 “我……”她想回答“我们确实不熟啊”,但经历过昨天热热烈烈、风风火火的一晚,哪能再说不熟?都快焦了呀! “我最贵重的财产是你,能娶你为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对我而言,有你就够了。”他的眼睛很无辜,表情很委屈,像被人抛弃的小黑狗。 他怎能把话说得如此顺口?不过一场婚礼、一夜相聚,她就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幸运?都说宁可相信世间有鬼,别相信男人的破嘴,可是他这样热烈,天……她怎么“慢慢”被焐热,一下就蒸腾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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