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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我的生日还很久……”她一面说着、一面打开小盒子,在看见盒子里面的戒指时,脸上满布惊吓。

  不是惊讶或惊喜,是百分之百纯然的惊吓。

  “干么那种表情?是北极牌机器人向你求婚,不是北极熊,你不会尸骨无存的啦。”他试着用幽默让气氛不至于过度诡异。

  符昀低下头,摇头、抓头,只差没把头皮抓破,搞了老半天,硬是挤出一句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要结婚了。”话说完,她紧张兮兮地盯住他。

  “结婚?!”

  阿权的声音降温,水气在浓浓的眉毛上面结出雾霜,他既震惊又愤怒,多年付出变成天大笑话。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是谁说的?!

  “对啊,我要和、和……阿扬结婚了。”真没长进,过了那么多年,她能够拿来当借口的男人,还是只有阿扬。

  “你们要结婚?说谎!阿扬不会娶你的,他根本不爱你。”他咄咄逼人,一步步向她靠近,把她挤到门边。

  阿权的话伤到她了,她知道阿扬不爱她啊,可是她爱他就够了,她又没说要阿扬怎样,有人规定不可以等待吗?反正阿扬又没有结婚,尘埃落定之前,人人没把握,可个个有希望啊。

  符昀背靠着门,两手抵在阿权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重点是我爱他,而且,阿扬会的,等他觉得外面的女人不好,就会、就会回头找我……”她在撑,不让阿权看见她的心虚,她宁愿张牙舞爪,也不要谁来怜悯她。

  他冷冷地望着她,看得她无所遁形。

  他问:“为什么我不能?”

  “不能什么?”她不懂。

  “为什么不能是我,爱我不好吗?”

  这个问题,存在他心底太久了,他不问,是因为太相信自己早晚会解决这个问题。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输了,输在自己的过度自信?

  符昀不语,眼光对上他的锐利。

  他捧住她的脸,做势要吻她,她偏过脸,拳头打在他身上,却推不开他。

  “不行、不行……阿权就是不行啦……”她尖叫。

  “为什么不行?!”他拉高语调。

  为什么努力的人不能得到好结果?为什么有人光靠幸运就能过一辈子?为什么她只看得见阿扬的帅气、却看不见他的深情?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搞不懂,跟着阿扬,她只会心伤透?她爱阿扬,阿扬就是不爱她啊!

  他拗了,扣住她的下巴,硬要吻她,唇落下,未深入,她已推开他。

  冲动之下,符昀哑着嗓子连迭大喊,“我是阿权的妹妹!阿权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同一个,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轰地!他像被雷打到,错愕加上惊恐,他无法置信地看住她……她说,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阿权猛地松手,怒目圆瞠,冷声道:“把话再说一遍。”

  符昀说了,“我是阿权的妹妹,阿权是我的哥哥,我说过很多次,很多很多很多次了……”

  她低声呜咽,手背猛擦着被他碰过的嘴唇。

  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居然是符昀的母亲?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居然是妹妹?这是哪个版本的玩笑话啊?!是谁在欺他弄他,谁和他过不去?有胆,站出来说话啊!

  他痛恨那个该叫妈妈的女人。

  在阿姨抱着阿扬,轻轻为他唱催眠曲的时候,他恨她;在阿扬考烂,阿姨还笑着安慰他时,他恨她;在阿扬闯祸,阿姨四处给人道歉,回到家里只是无奈却溺爱地看着阿扬,不忍心责备的时候,他恨她!

  他自己睡、他不能考烂、不能闯祸,因为那个他恨极的女人,不会为他唱催眠曲、不会安慰他,更不会四处帮他去道歉。

  而她居然生下了符昀……生下一个让他心平气和,真心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小女生。

  他一把扯住符昀,冷酷问:“把话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很多年前,妈妈找到杜妈,说她想要见你,可是你拒绝了,你才七岁,就说出‘这辈子都不要见到那个女人’这么决裂的话。

  “妈妈伤透了心,吃不下、睡不着,哭着问爸爸怎么办?爸爸安慰她说:‘不会的,阿权会慢慢长大,等他长大就会懂得体谅。’

  “可是妈妈身体不好,很怕自己等不及你长大,爸爸只好替她想办法,到最后决定搬家,当阿权的邻居。你知道,第一次我把你和阿扬带到妈妈面前,让她帮你们擦药时,她有多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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