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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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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很多“哦”,然后用“耶”做结束。再然后,她哈哈大笑,抱住阿浪的脖子开心大笑。 “阿扬给她吃尽苦头,她的眼泪都是我在收容;阿扬乱七八糟交了一大堆女朋友,她气得想杀人,我再忙还是陪她去海边走走;我知道她吓的时候不是真正的快乐;我知道她咬嘴唇的时候代表有满肚子委屈……我那么了解她、那么心疼她,可是她还是爱阿扬不爱我。” 他们像是比赛似的,轮流说着自己的悲伤,他们都没听进去对方说什么,只是急忙把自己的苦水吐出来。 这些话,他们都没在别人面前说过,却在陌生人面前,一句一句把堵在心头的不平顺,藉着酒精说得淋漓尽致。 “怎么办呢?都没有人爱我。”黎雨佩嘟嘴,长长的头发垂在颊边,像个落难天使,瘫坐在地毯上。 “哈哈哈,她不爱没关系,会有别的女人爱我。”阿浪打个酒嗝,滚躺到她脚边。 “我好寂寞,我好怕一个人生活。”她的手指头玩弄着他乱篷篷的头发。 “我讨厌一个人的床,冷到不行。”她趴到他胸口说话。 “床?对,没有爱情也可以上床。”他手捧着她的脸,她的肌肤好细好滑,让他一沾上,就舍不得放开。 “不管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能陪我睡觉、陪我说话、陪我唱歌、陪我……陪我做全部全部……”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入她的领口,在她的背上流连,像丝般的触动了他的某条神经。 他一用力翻上,把胸前的她翻到自己身下。 她圆圆眼看着他,心跳紊乱,不知道是他深遂狂乱的眼睛迷惑了她,还是酒精闯的祸。 欲望瞬间排山倒海而来,他低头攫住她娇艳双唇。 她恍惚了,四散的思绪收不回来,她只感觉得到他充满男性气息的身体,只感觉得到火辣辣的热吻,吮去了她的灵魂。 许久许久,阿浪放开她,她痴迷又天真的神情攻陷他最后一分理智;她意乱情迷的双眼蛊惑他的心思。他沉沦了……沉沦于一个陌生女子的无声邀约…… 还是一月一日,全世界都在庆祝的大好日子,电视新闻里面,常有记者到各家妇产科访问刚出生的元旦宝宝。 很多人的生命从今天开始,而黎雨佩的生命,也是从今天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们睡到中午才醒来,宿醉让两人头痛欲裂。 黎雨佩申吟几声,睁开双眼,才发现身上的不是暖被,而是男人。 天啊!她猛地捂住嘴,不敢吵醒他。 完蛋,昨天她跟这个男人……噢,她好想尖叫,只没差立贞节牌坊了,结果碰上流浪汗,她便迫不及待的献出自己…… 更完蛋的是,她到现在还弄不懂那个天雷地火、销魂难耐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回放浪形骸至此,和他纠缠一夜? 头痛、心痛、全身酸痛,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器官是完整的,而且该死的……她居然爱上他的体温…… 呼……她吐气,无法解释这个活了二十几年却从不认识的黎雨佩是怎么回事。 不想了,至少现在不能够想。她用尽办法,让自己从他身下抽出身却不惊动他。 脱身后,她回头瞄他一眼,他还在睡,他棒了,这样可以避过所有的尴尬场面。 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压在胸口处,蹑手蹑脚的回房间。 就在她第二步的时候,阿浪黝黑深沉的双眼倏地张开,看到一个光着屁股的女人,正用很奇怪的动作回房间,而她手上的衣服是……他的。 他忍不住噗哧小出声,也不管她会不会害羞到撞墙。 坐起身,他拿一个抱枕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拉开的嘴角还没靠拢,一想起刚才她的动作,又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猛地一惊,他用手背检查似的压压自己的脸颊。他多久没笑过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已遗忘怎么开心。 实在喝得太醉了,他想。 他忘记昨天黎雨佩说过什么话,也忘记自己胡说八道了多少,他只记得说完那些话,心情大好。 早就该找个人宣泄一通的,但骄傲让他无法对人倾诉自己的不幸,要不是酒精发挥效果、要不是黎雨佩很聒噪,要不是应该全家团聚的跨年夜,他碰上一个孤单天使,他不会让心事出笼去招摇。 套上裤子。昨夜,他醉了,但不至于醉得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 他把脚小心塞进裤管里,低头,发现雪白长毛地毯上面,有着暗褐色的血迹。她果然是天使,一个未经人事的天使…… 冲水声隐约传出,阿浪想像得出温热的水冲洗在皮肤上的舒畅感。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饭店了,这几天,他在酒精中沉溺,睡在夜店里、公园里,他在酒精失去效力时清醒,然后寻找下一场宿醉。 失去快乐的生活,他选择让自己颓废,他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被击倒的巨人,没想到一份真相、一段不属于他的爱情,居然就将他打倒。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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