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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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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他的道歉很生硬,很言简意赅,没有前因没有后果,连狡辩都没有,明白而淸晰地认下。 晴兰狠狠倒抽口气,恨不得往他脸上挠两把,“在做决定之前,你连商量都不必,是不是认为“贺家产业”与我无关?” 贺巽知道自己不厚道,但不为夏媛希多做一点,他……心里过不去。 “对不起。”他再度道歉,口气软下两分。 “不想商量?可以,但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那么我可以少投注几分心力,可以不必矜矜业业、小心翼翼。” 咬牙,他还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晴兰气急败坏,她不管不顾,抡起拳头朝他胸口一阵猛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只有这句话可以说吗?那是不是我砍你两刀,再说几声对不起就可以?是不是我放把火烧掉你的房子,再说两声对不起就可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仰春阁付出多少心力? “想请马师父出山,我天天去磨人家,做好吃的、送好喝的,我低声下气,日日往他家里钻,擦桌子、扫地,事事亲力亲为,口水干了、嗓子哑了,人家也没拿我当回事儿。 “马师父性格古怪,为调查他的古怪,我花无数时间和他的亲戚邻居打交道,才明白造就他古怪性格的原因。 “他年过五十,无妻无子,他认为无人继承,何须劳心劳力,反正手边有钱,他连工作都不愿怠,成天吃吃睡睡、喝喝老酒,有一天混一天,想着就这么混下去,待老死那天,草蓆一褒结束一切。 “为让他对生命重新燃起希望,我连媒人婆都当了,我用尽办法为他谋到一个好媳妇,为他遍访名医,让他生下儿子。好啦,我流血流汗做那么多事,你一句话就把我的心血送出门?贺大人,你真的好可恶。” 她捶得手痛,但手再痛都没有心来得疼。 说着说着、她哽咽起来,停下手,垂了头,双手在身侧紧握,她双肩抖得厉害,企图把在眼底凝结的泪水硬逼回去。 她不懂,为什么男人这么坏,非要一斧子一斧子砍掉她的坚强?她更不懂,这么坏的男人,为什么她不能抛了、丢了,为什么要克制不住地喜欢? 她恨他,但更恨自己,她想咆哮大叫,想要发泄心底不平,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怨谁呢?是她的选择,是她固执在他身上投资全副心力。 贺巽很抱歉,轻抚她的背,企图抚平她心头的不顺遂。 难得的亲昵,她却无法感受到温情,她必须消化很难下咽的委屈…… 他轻轻地揽她入怀,低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晴兰头埋在他胸口,却心痛阵阵。他要对不起什么啊?对不起,我爱的是夏媛希,不是你?对不起,即使你那么努力,依然无法走进我心底?对不起,不是我想掠夺你的成就,而是夏媛希已经掠夺我的心…… 这才是重点,她不在他心里,她再辛苦、再努力,他都无法感受。 夏晴兰,你真是失心疯,你怎能允许自己爱上这种男人,还义无反顾、一试再试? 至少周勤会因为你的能力而殷勤演戏,好教你误解他爱你,好教你对他死心塌地,这贺巽连戏都不演啊,你凭什么要对他一心一意? 握紧拳头,此刻她觉得自己无比可悲。 三年了,他们成亲整整三年!凭什么她感觉会夺得最后胜利?凭什么她以为有机会胜过夏媛希?凭什么她认定再硬的石头都会被真情焐热? 夏晴兰,你愚蠢至极。 她在他怀里喘息不定,她恨恨咬牙,在嘴唇上留下一排深刻的齿印。 用力推开贺巽,她对他说:“你送吧,大方送吧,我会在仰春阁附近开迎春楼、迎夏樱、迎秋楼、迎冬楼,把仰春阁层层包围,把它的生意吞得半点不剩。” 华丽转身,她飞快跑掉。 贺巽知道自己伤到她了,于她而言,生意不只是生意,还是成就与傲气,那么豁达的夏晴兰,那么爱笑的夏暗兰被他气哭了……他真有本事。 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她带来的碗,舀一口蛋羹放入嘴里。 很难吃,除鸡蛋以外什么都没加,纯粹的蛋……纯蛋、蠢蛋。 他又被骂了。 这次晴兰生气得很久,直到迎舂迎夏迎秋迎冬楼开起来,心气才平定。 她生气却没搞罢工,也没让下人罢工,她只是自虐似的不吃不喝,把全部精力投注在新铺面上。 她不知道,自己日渐消瘦的身影,对他来说,比罢工更严重。 消息传来那刻,晴兰冲到大门前等待贺巽返家。 这种行为太轻佻,严重挑战她淬进骨子里的教养,但她还是做了。 贺巽甫下马车,她立刻迎上前,“听说汝南地牛翻身?” “你收到消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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