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千寻 > 嫁个薄幸容易吗? | 上页 下页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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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不相信他,有一个青梅竹马,一个挚爱女子等在那儿,她又不是不清楚他有多长情,为了梅云珊……他可以放过不少事吧? 因此就算她不如自己想象中强大,也要出这个头。 霍骥被她的固执气坏了,却不敢表现出愤怒,因为担心她发烧、她生病,因为他害怕她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让他感觉自己又将失去她。 所以他能对她做的事只有纵容,只有百依百顺,只有把她宠到不象话。可这么讨人厌的事,他却做得心满意足、心情愉悦、兴致盎然…… 他是拿刀的、不是拿笔的,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总归一句,他喜欢这样待她。 他终于明白天伦之乐是什么,从早到晚陪老婆、陪儿子,就算啥都不做,只能看着他们傻笑都觉得满足,霍骥从没有一天像现在这般深刻认知到前世的自己错过多少好事。 他爱死了在半夜偷偷摸到她身边,爱死了她的气息与他的气息交缠,爱死了拥她入怀、抱她入睡,爱死了连梦里都有她的感觉。 他也爱极和儿子比赛背书,爱极和儿子一起扎马步,爱极和儿子在欣然面前抢食,他爱极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个时刻。 总之,他不想离开他们,一点都不想退出他们的生活。 *** 跑得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在练功还是在玩耍,院子里笑声不断。 欣然无法否认,儿子们的身子壮了、胃口好了,连精神都好到让佟姑姑抓狂,尽管如此,佟姑姑仍说男孩子就该这样长大。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爹。 这点她很早就认知到,因此在半年前她和阮阮就在操办入赘一事,若不是霍骥突然出现,或许事情早就办妥。 “夫人,人都到了。”玉双在她耳边说。 “嗯,过去吧。”欣然起身,玉屏连忙给她加件披风。 这么热的天气?欣然苦笑,大家都被她最近频繁发病的情况吓到了。 在玉屏的搀扶下,她们走出院子。 看见欣然,旭儿还喂持筲扎马步,暄儿却蹦蹦跳跳冲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 “娘,你要出门吗?大夫说了不让去,娘得在屋子里多歇歇。” 拿出帕子帮儿子擦掉满头大汗。“娘不出门,只到前厅坐坐。” “暄儿陪你。” “不是在练功吗?娘说过,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蹲回去,别想耍赖。” 霍骥牵着旭儿走到欣然跟前。“没事,暄儿很好,已经能蹲上一刻钟。” “练完功了,我陪娘到前头?”旭儿道。 “去洗洗吧,好臭呢。”她也给旭儿擦擦汗。 霍骥见状,连忙把头凑到欣然跟前卖萌。“我也流汗了。” 见他这样,欣然无言。 他不是这样的人,真的不是,他沉稳冷酷,他不近人情,他刚毅果决……他不是个会赖在女人跟前讨……哦,讨拍的男人,阮阮的话很恰当的形容了他最近的表现。 望着他,如果少几分理智,欣然会告诉他:等着吧,到京城去找小青“梅”为你擦。幸好,这些年她已经学会把理智摆在感情前面。 见她不说也不动,只是轻轻地望着霍骥,旭儿提醒。“娘,爹流汗了。” “得擦擦,要不生病可要糟了。”暄儿说。 两兄弟口径一致,眼底有相同的期盼,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家爹爹身体结实得很,就算是在大雪天里泡冰水也不会有事。 只是欣然抵抗不了儿子期待的眼光,轻喟,她抬手帮他擦汗。 霍骥笑得眼睛瞇成线,粗犷的脸庞和可爱的表情不搭配,可是他硬把它们搭在一起,硬是让她的心……不自觉评然…… 抓住她的手,他突如其来迸出一句。“明天我买一打帕子去。” 然后,两人都怔住,想起了一段往事—— “瞧!这是什么?”她得意洋洋地拿起一条帕子在霍骥跟前晃。 他的粗眉毛像两只拉过肚子的毛毛虫,纠结得很丑。 她打开帕子在他眼前晃晃,上头绣着几竿青竹以及骥字,那不是外头买的,是娘亲手为他缝的。 “你再不说点话,我带走喽。”她作势转身。 他是天底下最坚持的男人,即使被逼着也不肯低头。 他任由她转身,然后一个窜身从她身边飞掠,经过时抽走她手中的帕子扬长而去。哪有人这样的,她挤挤鼻子,对着他的背影喊。“有什么了不起,我明天买一打帕子去。” 他扬扬眉,在背对她时笑开,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主跟前占上风。 霍骥想得出神了,见欣然也发呆,然后他笑问:“后来,你真的跑去买一打帕子了吗?” 买了,还在每张帕子上面绣了青竹和骥字,细细地压在一本书册里面,偶尔……翻阅,像在回忆过去,也像在祭吊逝去的青春。 但她直觉否认。“没有,我穿的衣服、用的帕子、荷包都是御衣坊的,哪里需要买?”她摸摸儿子们湿漉漉的头发。“快去洗洗,中午娘带你们到聚缘楼吃饭。” “太好了!”旭儿、暄儿跳起来,往屋里冲。 看着儿子们欢快的背影,霍骥和欣然不自觉笑开。 霍骥握住她的手,笑眼相望,他说:“我是认真的,我会给你买一打帕子。” “我不需要。” “你会需要的,你有两个很会流汗的儿子,和一个很会飙汗的丈夫。” 欣然轻咬唇,不允许自己三心二意,甩开他的手,快步走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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