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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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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以乔轻叹。她真的不乐意配合她们演戏,但导演都喊开麦拉了,她不合作,难不成要卡上几十次,明天再重来? 屈下身,她婉声道:“太夫人、母亲,不知让媳妇过来,有什么事?” “郁氏,你看看桌上,那是什么东西?”林氏寒着声音说。 不叫媳妇、喊郁氏?看来她今天有十足把握,可以将自己给狠狠踩在脚底下。 郁以乔转身走到桌旁,拿起一条绣着双栖鸳鸯的汗巾,下首绣有“桥、乔”两个小字。鸳鸯和她枕头上那对很类似,不管是绣工手法、配色习惯都像极了,尤其是下面“桥、乔”二字,和她的小楷像上九成。 看来,这盆污水定要往自己头上泼了,嫂子勾引小叔,这种事要不要游街示众?真可惜,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十五分钟当主角的机会,她这辈子的成名曲竟然是这个?早知道要粉墨登场,应该换上一袭新衣服过来的。 不过,她倒不知道茹绫有这等绣功,只觉得和张扬的茹珊比起来,她实诚得多,没想到实诚的人一出手,就这般重。 幸好林氏这种人,要做坏事又不愿意沾黑自己的手,怕人家顺藤摸瓜、摸到自己身上。否则如果由她这种贵夫人亲自出面买天丝锦,绸缎庄的伙计肯定不会印象深刻。 偏让个长相美丽、身上却没多少饰品,衣着普通的丫头去买一尺不实用的昂贵布料? 更重要的是,她哪里不好买,偏偏往彩意绸缎庄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虽然它是京城里最大的布庄,可它的幕后老板正是她们合力企图陷害的女人她家老公啊…… 对,这些事全是董叁事先透露给她的,让她能在这场局里,稳立不败之地。 如果不是玩笑话不能乱说,她肯定对董叁抛个媚眼,说:爱你哦!啾咪! “太夫人、母亲,这不是媳妇的东西。” 郁以乔脸上没有被抓赃的惊惧,也没有被陷害的委屈,口气平平静静,像无事人似的。 “不是?睁眼说瞎话!那明明是你的绣工、是你的笔法,证据确凿还敢抵赖,不说下面的字已经点明你的身分,就说那天丝锦,你以为唾手可得?若不是皇上赐给大伯一匹过,我们还无缘认识什么叫做天丝锦!” “弟妹这话说得差了。天丝锦虽是圣上所赐,京城里却也不是没地方可买,母亲应该知道,我已经将天丝锦裁做长袍孝敬给太夫人了,当时做坏一只袖子,媳妇懊悔极了,布不够、又不知道能用什么代替,还是着人往城西彩意绸缎庄给买了些回来补。 “至于下面绣上的那两个字谁都可以用,难不成所有写上乔字的东西都是媳妇的?如果是的话,打明儿个起,媳妇便拿着笔在府里到处题字,凡题上字的,就全是媳妇的东西啦。” 郁以乔抬眉,向太夫人觑上一眼,她还是文风不动,面上不露半分。这才是厉害,才是家斗的个中高手。 “狡辩!你本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知道勾引多少男人,如今嫁入将军府,还不懂得收敛,竟敢、竟敢……勾引小叔,你、你有没有半点廉耻心!”林氏震怒,重重拍一下桌子,旁边的杯盏跳起来,气势十足。 “母亲千万别妄言,此话一出,不但污了媳妇的清誉,还败坏小叔的名声。既然母亲笃定此物是媳妇所有,那么我可以请教弟妹几句吗?” 林氏没回话,郁以乔也不指望她回,转身,她径自对上庄氏。“请教弟妹,这东西,你是打哪里来的?” “是从夫君换下的衣服上找到的。” “换言之,小叔定然知道东西出处,待小叔下了差,寻他问个清楚,东西从何而来不就明白了?”郁以乔慢条斯理说道。 这会儿她又想通一件事,七早八早审人,倒不是因为昨晚太兴奋睡不着,而是她们得趁男人不在家,先将她定下罪名,只要拘住她,要往她屋里多栽几样赃物还不容易? 庄氏心头一呛,悄悄向婆婆瞄去一眼,连忙改口,“这是我在屋子里无意捡到的,上面的字写得可清楚了,何况那对鸳鸯和你床上那对绣得一模一样,任凭你舌灿莲花,要赖到别人身上亦是不能。” 这一改口,太夫人眉眼微微松动。真相已出,再没什么好怀疑的。 只不过她很好奇,她这孙媳妇要怎么替自己脱罪,光凭三寸不烂之舌可是不行呐。 郁以乔在内心摇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呵,林氏不及太夫人,庄氏又远远比不上林氏,动物的演化史,不是应该一代比一代进化的吗?怎么会退化得这么厉害?她还没露出端倪呢,庄氏就已经把那个“别人”给牵扯出来。 庄氏向前几步,跪倒在太夫人跟前,哭得梨花带泪。 “太夫人要为我作主啊,自从嫂嫂嫁进门,夫君便待我冷落,不但时常往耕勤院去,还老往嫂嫂娘家探望,他对自己的亲岳父岳母也没这么上心呐。 “大伯经常不在家,若是两人之间无奸情,哪家的嫂子小叔会这般热络?之前没有证据,孙媳妇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如今连汗巾子这般私密的东西都送出手,您让孙媳妇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庄氏说到“奸情”两个字时,林氏狠狠刨她一眼,可惜她作戏作得太认真,没有发现婆婆的怒气正在节节高升。 郁以乔也跟着跪到太夫人面前,缓声慢语道:“弟妹这是想偏了,小叔经常往耕勤院走动,有时是同王爷说话谈政事,有时是为了讨好禹襄那几个孩子,小叔觉得禹丰一个人太孤独,性情又闷,才想让禹襄几个多往耕读院找禹丰玩。至于小叔常往我娘家拜访一事,事关娘家,媳妇就更得解释清楚。 “上回小叔同王爷和我一起回娘家,结识家里一位何叔叔,何叔叔见小叔身子板弱,便顺手指导他几下功夫,许是小叔越学越上心,才会经常往那里去,弟妹可千万别误会。” “还真是什么贼话都能说呢,夫君他一介文官何必学那些拳脚功夫,又不是莽夫!” 庄氏这句“莽夫”,不但把大伯骂了进去,就连公公也一并圈进去,林氏急着想要阻止,偏她的嘴快,转眼又落下一大串。 “昨儿个我见夫君随身系戴的玉佩不见,问了一声,夫君说是给了禹宽,一个小娃儿要那玉佩做什么?到底是给了嫂子,还是真给禹宽,要不要到嫂子妆奁里捜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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