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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杨素心替她正了正嫁衣,说:“我们家小乔真漂亮呵,二娘这辈子还没穿过嫁衣呢。”

  柳盼采鼻子发酸,哽咽道:“是啊,我们家小乔天生就是个好命的,可不是每个女子都能穿上大红嫁衣。”

  “娘,我之所以能够好命,是因为我有你们啊。”她伸展手臂将三个娘抱在怀里。

  秦宛音急急抹去眼底泪光。大喜的日子呐,怎么能够伤心。她转头说道:“好命婆呢,怎么还没到?再不梳头就来不及啦。”

  昨儿个匆促间找到一位好命婆,这会儿还没上门,会不会是忘记?

  郁以乔忽然耍任性,把梳子放到柳盼采手里。“不要,我就要娘替我梳头。”

  “我这般光景,哪算得上全福。”柳盼采把梳子放回梳妆台。

  “娘,您们信不信我?”她二把她们的手拉过来,包裹在自己掌心中央。

  “当然信,谁不知道我们家小乔有多能干。”杨素心道。

  “我保证,一定会让您们成为子孙满堂、福禄双全的全福之人。”她信誓旦旦地说。

  这是再甜不过的话了,秦宛音笑开眼,拿起玉梳子,一下一下顺过女儿乌黑亮丽的头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

  这天,她们要将养了十一年的女儿嫁出门,这天,她们要成就女儿的婚姻,要衷心祈求上苍为女儿送福。

  这天,郁以乔握紧她们的手,再次在心底对上天起誓,她会尽全力,为母亲谋得幸福。

  董亦勋醉醺醺地由着董壹、董贰扶着从外头进屋。

  然而门一关上,他哪还有半分醉意?

  他试着敛起双眉,却依然控制不住满脸笑意,他坐到喜床上,看着已经换下嫁衣、洗沐过的郁以乔,一声满足轻喟。他轻轻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终于坐到我身边。”

  郁以乔红了脸,低下头,也不知道这时候该笑不该笑。

  她看过A片、听过黄色笑话,上过健康教育课,更知道那种事该怎么进行,可现在再度真枪实弹上场,还是忍不住满心惊慌。

  “别怕,一切有我。”他重复着自己说过许多次的话。

  他知道她不相信,但他不介意,一次不信,他就说十次,十次不信,他就说百次、千次、万次,只要他爱她、护她,让她确定自己身边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终有一天,他不必再说同样的话,她也会相信他。

  郁以乔听着耳熟能详的话,拉起唇角。

  这个人,很习惯当天吧,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天地、掌控一切。

  他的大手握上她的,低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问。

  “突然想起同袍说过的笑话。”

  同袍说:娶悍妻,日日天天被压在下头、失却尊严,日子苦得很,可只有在一个时刻里,感觉挺不坏的。

  大家急问:什么时候?

  他不疾不徐说道:在销魂时刻,被女人压在身下,那滋味妙不可言。

  “说来听听。”她催促。

  “那笑话,女子不宜听。”

  不宜听?所以是黄色的喽?

  她扬起眉头。如果他知道她对黄色笑话的接受度有多高的话,就不会说这种轻蔑话,可惜,她现在演的是温良恭俭让的古代女子,否则她可以贡献无数则让人捧腹大笑的“不宜听笑话”。

  她的脑子还没转够,他的吻已经顺势落下,湿湿暖暖的触感勾起她一阵悸动,唇齿濡沫间,他的气息侵入她心底,一阵强过一阵的心跳声,充斥着她的耳膜。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喜欢?缓缓地,她的双手环上他的颈间。

  他感受到她的主动,笑了,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下,衣衫半褪间,情欲尽现。

  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这刻他明白,自己娶的不是悍妇……

  喘息渐停,一股莫名的欢欣满溢。

  她这是在满意自己嫁的男人性功能正常?郁以乔笑得有点黄。好吧,说实话,他的功能不只是普通正常,而是很强、很杰出,而且是无人能出其右的杰出法。

  他的杰出害得她四肢瘫软乏力,身上某些地方,有像被牛车压过的感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里会说,死而复生是种奇妙的经历。

  因为,她亲自体验过了,真的非常奇妙,奇妙到……明知道那种行为很危险,却还是有待体力补足后,再拼一回的冲动。

  她累歪了,但大娘教过,这时候应该下床伺候丈夫沐浴。她需要起床吗?还是唤来下人,让人收拾起一室旖旎?

  犹豫好半晌,她还是没有勇气让外人参观“完事后”的现场最新报导。她勉强起身,却让董亦勋一把拉进怀里,她靠躺在他身上,任由他稳重的心跳声一下下轻轻撞击自己的脸颊。

  她想:是你放弃机会的,接下来别想让我再动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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